“孫韶,你有沒有看清楚我是誰?”
喝醉酒的孫韶,一身酒氣,朝童雨醉醺醺地說道:“你是不是阿雨?快說,你是哪裏來的裝神弄鬼的東西?這琅琊王府寂寞好久了,你裝個阿雨的樣子以為我就不會饒了你嗎?這玄鐵劍放在屋子裏都要生鏽了,今日拿出來便遇見鬼了,那就拿你這個鬼來試一試身手,讓玄鐵劍見見血。”
孫韶提著玄鐵劍朝童羽淩空刺去,童羽躍身避讓,手中的冷月劍碰著玄鐵劍發出清脆的交接聲。孫韶提劍察覺撲了個空,立在原地,怔怔地望著童羽。
“你究竟是什麼人?居然避開了我的玄鐵劍。”
童羽冷笑一聲,“孫韶,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孫韶皺著眉頭,努力去看眼前身形單薄的女子,“原來是童忠卿的長女,你叫童羽。你在辛太妃壽宴上跳出的淩波劍舞和楊雨極為相似,你以為你能成為像楊雨那樣傲視群雄無敵天下的女子嗎?不可能,世上隻有一個楊雨,你是永遠成為不了她,也代替不了她的。哦,想起來了,大武會上你為北蕭國的皇七子奪得花魁,使用了長槍,舞出的槍法竟然也是楊雨的楊家槍法。這麼說,你還是有點能耐的,你究竟還有什麼地方和楊雨相似的?快說出來。”
“孫韶,我說什麼你會相信嗎?那年你在踉蹌山的西北口山麓被北蕭的一隊人馬緊追不舍,你若是不負傷倒也能和那些人拚個你死我活,可惜身負重傷的你哪還招架得住。那天,正巧楊忠烈的女兒楊雨在踉蹌山周邊巡視,正好撞見你倉皇逃跑的樣子。她手持長槍,將北蕭人馬趕出了踉蹌山,救了你的命。她帶你回到營地,悉心照料你,你和她便有了感情。其實,你根本就是別有用心,壓根就沒有真正地愛過楊雨,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讓楊雨和楊忠烈的人馬效忠於你,為你鎮守西陲,抵禦北蕭。楊雨真傻,當初怎會看上了你,看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孫韶驚訝童雨為何會知道他和楊雨是如何相識的,驚訝之餘更是氣憤難當,她一個黃毛丫頭好是狂妄,如此判定他對楊雨的感情,她什麼都不懂!
“你個丫頭好是張狂,你怎麼知道我和楊雨是在踉蹌山認識的?”
童雨沒有回答孫韶的話,而是繼續說了下去,“孫韶,你還記不記得和楊雨新婚當日,你對楊雨說了什麼?你對楊雨極為深情地說今世隻會愛她一個,可後來你背著楊雨將王碧瑤帶回琅琊府,對她百般恩寵,似乎早已忘記了當日對楊雨說過的那句話。哦,新婚當日你還對楊雨說這輩子隻有她才配給他生孩子,這句話更加滑稽可笑。你給楊雨送去的那一碗補湯下了多少蒙汗藥,以至於砍斷她的腳筋她居然依舊在昏昏欲睡。你知不知道王碧瑤和王公公背著你早已給楊雨安排好了去處,後山蛇窟你曾看過她的骸骨沒?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知不知道當時楊雨的肚子裏正懷著你的孩子,她還沒有來得及對你說。你所說的這輩子隻有楊雨配給你生孩子,可惜那孩子被你和王碧瑤王公公給害死了。”
孫韶聽到童羽嘴裏說出的話,整個人驚呆了,且不管童羽怎會知道這麼多有關楊雨的事,單是她嘴裏爆出楊雨臨死前肚子裏曾懷有他的孩子,他瞬間要崩塌了。他清楚盡管利用了楊雨和楊忠烈,但沒有想到王碧瑤和王公公合謀害死了他的孩子。也曾想過,他若不是大梁傲踞群雄的琅琊網,而楊雨也不是巾幗豪傑,或許便是平民布衣活得倒也輕鬆自由。他身不由己,不得已害死楊忠烈,不得已砍斷楊雨的腳筋,卻沒有想過要她死。
他心底能裝得下隻有楊雨,她一死他也跟著不存在了。
“你在胡說,這些事情你都是從誰那裏聽來的?”
“你想知道?”
孫韶見童羽故意戲弄他,有點不耐煩了,“今天我便將你這膽大狂妄的人刺死,我和楊雨的事容不得你一個小姑娘來胡攪蠻纏。”
孫韶帶著怒氣,朝著童雨又一次淩空刺去,鋒利的劍刃在寒夜中泛著冷光,強勁的劍氣逼得人似乎睜不開眼。
童雨這一次沒有使用冷月劍,而是拿出了朱鳥弓弩,對著孫韶前胸射去一箭,這一枚箭鏃上淬著毒。
孫韶沒有意識到童羽會帶弩,也沒有意識到箭鏃上淬著毒,腳跟落地後整個人搖搖欲墜,險些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孫韶,還有兩箭,這才是第一箭。”
嗖嗖兩下,朱鳥弓弩朝著孫韶又射去第二箭和第三箭。
“一共是三箭,知道我為何射出去三箭嗎?你記不記得當年踉蹌山的那場戰事,洛城派出的五千精兵和北蕭的五萬大軍對峙,若不是利用踉蹌山險峻的地勢運用伏擊戰,那五千精兵根不就不是如蝗蟲般蜂擁而至的五萬北蕭大軍。踉蹌山隘口一旦失守,便意味著北蕭打開了大梁西陲的入口,直逼青州和樊城,繼而直搗京城。北蕭的玄冥王見你誓死守著,便讓伏擊的弓箭手朝你放出毒箭,若不是我……若不是楊忠烈挺身而出,舍身替你擋住那三支毒箭,恐怕你至今都還躺在床上。你真是喪心病狂,楊忠烈被毒箭所傷,毒侵五髒,不得起身,隻能臥病在床。你倒好,在他毫無招架之力的時候,居然砍下他的頭顱,汙蔑他集結舊部企圖造反。這天下還有哪個人會如你一般恩將仇報,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