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撐船的老晃嗎?怎麼成了騙子了?”劉贏心中不解,趕忙向著康丹問道。
“日拿根本就沒死,今早上還是他將我擺渡過來的呢。咱們當時都讓他給騙了!”康丹。
劉贏聞言哈哈大笑,道:“可能他是在與我們開玩笑的吧,不過無端地咒人家死了可不好,老年人最信這個了,你可不要和日拿去。”劉贏這邊才完,便又忍不住地忘了康丹一眼,道:“你就是因為這個被那日拿老頭罵了,才對這老晃懷恨在心的吧。”
康丹知道瞞不過劉贏,支支吾吾地倒也沒有再什麼,可無論如何卻還是看那老晃不太順眼。
而那劉贏自打那日老晃神神乎乎地誇了他幾句後,便是一直對他另眼相看,此番見到如何能不去打幾聲招呼呢?於是乎,便是快步上前躬身問道:“老先生,多日不見,近來可是安好啊?”
那老晃還以為是生意上門了,堆著一副笑臉便是循聲望過來,見是劉贏,不覺間便是覺得有些許尷尬。片刻,才整了整衣衫,幹咳了兩聲,重又擺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派頭來,道:“近來閑著無事,便是忽然生出了為世俗凡人祛疑解惑的念頭來,這不,隨意擺了張桌子,找幾個有緣人話罷了。”
“老先生超凡脫俗卻還是能夠如此地悲憫人,真是難得,難得。”劉贏恭維道。
那老晃聞言單手捋了捋胡須,竟是連連搖頭,道:“不行啊,不行啊。何其自性,本無動搖,何其自性,能生萬法。萬事萬物皆源於自性。這塵世俗人受苦也好,享樂也罷,都本是他們應得的宿命。我看到懵懵懂懂的世人們還會為其扼腕歎息一番,想要為其指點迷津。這是塵念未斷的表現,長此以往,是成不了道,修不了仙的。可歎啊,可歎啊,唉~”
劉贏聽了,登時便有了肅然起敬的心情,不料這時旁邊卻聽的“噗”的一聲,原是那臨攤之人將剛剛喝下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咳嗽不止。老晃瞪了那人一眼,隨即回過頭來,嗬嗬微笑。
這時,旁邊的康丹又是開口問道:“剛才過去的那位先生真的是仙人轉世,神仙下凡嗎?”
其實,康丹心裏明白,這世界之上,哪裏有什麼個仙人轉世,神仙下凡?不過是哄騙別人的辭罷了。現如今,除了那些山野村夫外,稍微有點文化的人便也都不再相信這個了。
即使是在他們九黎族,信奉的神明便也隻是那裝模作樣的犬神一個,也從來沒有什麼仙人轉世,神仙下凡一。康丹不喜歡這老晃,如此問來,不過是想窘他一窘罷了。
那老晃聞言望過來,看那眼神,似乎也還記著康丹,隻是冷笑兩聲道:“哪裏來的什麼仙人轉世?那人麵瘦而紋多,但麵形未破,主一生波折無功但還勉強平安。可是他庭六分處有道疤,橫在臉中,阻了命線、財線,老來之際定有大劫!我如此,不過是想讓他再多過幾年寬心的日子罷了。”
“啊?”二人正驚愕時,卻是聽得那臨邊一人大笑道:“我老晃呀,你就別再誆騙無知後生了好不好?你這一套一套的,的自己都快信了吧?哈哈哈哈!”
那老晃被如此拆台,倒也不甚惱怒,隻是用手輕輕拍了拍衣衫,搖頭歎息道:“愚昧無知之人,可憐可歎!”
倒是另外一邊攤位的老大娘伸過手來,拍了拍老晃的肩膀道:“我老晃呀,你昨誆騙你娘,將下蛋的老母雞殺了,你娘生氣,正了要去鎮東的城隍廟去告你呢!你還不趕快回去看看?”
“什麼?”那老晃一聽登時著了慌,七手八腳地扯下了頭頂的帆布將那桌子蓋上,扛著那根仙人指路的竹竿,在眾人的哄笑聲中便是朝鎮東方向跑去了。
劉贏看著他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世外高人的派頭早已是蕩然無存,禁不住便是一頭黑線傾瀉而下。
“這老先生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家中還有老娘尚在嗎?”康丹亦是感到疑惑不解,向著剛才的那位老大娘問道。
“唉吆,老晃娘九十多歲了,還健朗的很呢!”那老大娘滿嘴欽羨的口氣道。
“可昨那一下啊,讓老晃這家夥氣的夠嗆!”另一人接過話茬道。
“老晃這家夥一輩子沒媳婦兒,倒還是被她的老娘管的團團轉,一大把的年紀了,見到老娘還跟個孩子似的。”又一人。
那老大娘聞言歎了口氣,道:“唉!一輩子不務正業,幹活幹活不行,讀書也不上正路,你幾十年了,淨捧著本算卦的《周公》在那看,能有什麼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