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瑜的父親在門框上敲著煙鬥,重重地歎了口氣。
“不行,得想個法子!”
“你能怎麼樣?”
“這樣。”
芳瑜的母親突然想到一個辦法,滿是得意。
“這樣,從今起,我們,包括親戚,就在外邊慢慢擴大芳瑜與山峰之間親的事情。來個生米做成熟飯。”
“笑話,兩人各在一邊,拿什麼米煮飯?”
“你真是飯桶一個。我的不是真正的生米做成熟飯,而是利用人言可畏這一點,給山峰的父母製造壓力,從而就範山峰。”
芳瑜的母親口沫四濺,接著闡釋:
“你想,山峰的父母是老實人,最愛麵子。如果我們盡量擴大影響,勢必周邊的人就會信以為真。這樣一來,山峰家迫於壓力,抑或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芳瑜的母親往門邊望了望,沒發現外人,便悄悄:
“聽本村有一個女子,名叫鶯子,也喜歡山峰。我們這麼做,還可以給她們家施壓,最終確保女兒能與山峰順利結婚!”
“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妥?”
“這一點就甭考慮了。為了女兒的幸福,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
芳瑜的父親無語,又點燃一支葉子煙,扛著鋤頭,往莊稼地裏走去。
芳瑜的母親很激動,也就按照既定想法行動起來,逢人就山峰與女兒定親之事。慢慢地,話語傳到了山峰家,山峰父母甚為氣惱。
尤其是山峰的母親,鬱悶重重。她覺得,雖然芳瑜不錯,做自己的未來兒媳也夠格。但現在就大張旗鼓,未免操之過急。更何況,還不知道兒子的想法。
“管她的。反正又不是壞事。兒子每個月才回來一次,不給他這事就好了。何必憂愁!”
山峰的父親很想得通,還與妻子開了個玩笑。
“你這個當媽的,不應憂愁,而應高興。誰叫咱家的山峰一表人才,成了美女共同的目標。”
見妻子還在鬱悶,山峰的父親繼續開導著。
“上次鶯子過來,你有印象吧。那姑娘比芳瑜就準多了,但你看山峰,好像毫不在意。告訴你吧,在我看來,我們的兒子心裏有數,你就等著抱孫兒吧!”
“話是這樣,可我還是覺得影響不好。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山峰朝三暮四!”
當然,山峰的父母最終一致認為,這是別人單方麵做的事情,與自己無關。於是,有在麵前這事的,山峰父母就當麵澄清,隻孩子還在讀書,談婚論嫁之事,日子還久遠呢!
芳瑜的母親工作效率之高,連山峰的姐姐和兩個妹妹都聽了。晚上一家進餐時,姐姐試探著詢問父母,母親也把看法了,叫女兒不必在意此事,管他們在外邊怎麼議論。
“好,我覺得芳瑜姐姐好漂亮。那我看見她了,騎一輛粉紅色自行車,讓人羨慕死了。如果她做我的嫂子,太合適不過了!”
山峰的妹妹眨巴著眼睛,滿臉高興。
“孩子知道什麼,不要亂話。”
母親嚴肅起來,也看了看正在聆聽此事的二女兒。
“以後聽見有人哥哥與芳瑜姐姐的事情,你們就推不清楚。最好是馬上離開,不要去聒噪!”
“知道了。”
二女兒回答著,發現妹妹似乎很不滿意,還努著嘴。
就這樣,山峰與芳瑜的家人,各做各的,任其發展。不久,芳瑜也知道了。她很生氣,回家就對父母發了一通無明業火。
“我看你們簡直不管我的死活。這些事都要到處傳播。有什麼好處,山峰家會怎麼想,山峰本人知道了,會怎麼看我?”
她索性把自行車推倒在地,衝進親寢室大哭起來。父親趕緊把自行車架好,母親急忙跟進寢室。
“我們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們想過沒有,山峰這人很低調。他考中師範,就在周邊請了一下親朋好友,之後就異常平靜。他們家不喜歡做事張揚。現在好了,我的事極有可能就栽在你們的手裏!”
芳瑜完,把母親推出寢室,反鎖房門,繼續失聲痛哭。她知道一切都太晚了,影響已經出去,是收不回來的。
“願山峰及其家人,能夠理解母親的做法。願上保佑。”
不要看芳瑜僅是學文化,有些道理她還是蠻懂的。她分析得不錯,雖然山峰不知曉這事,但山峰的家人對此已經反感起來。
隨後的日子裏,山峰的家人,隻要看見芳瑜一家,包括芳瑜本人,遠遠地就走開了。有時確實避不開時,也是寒暄幾句,便找個法走開了。
芳瑜很鬱悶,幾乎想停止到地毯廠上班。她無精打采,感覺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好大一個事情。非他不嫁?我看,比他好的夥子多的是。如果山峰三年後不理睬你,你就另外找一個就是了,整哭喪著臉幹嘛?”
芳瑜的母親忍無可忍,大發雷霆。
“幹嘛?你以為這是自由市場買賣東西,那樣隨意?”
芳瑜第一次對母親大聲吼叫,臉色都變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損失無法挽回,但可以彌補。芳瑜決定,繼續到地毯廠上班,繼續耐心守候心上人。在她的腦海中,依然全是山峰與自己在水中熱情擁抱的畫麵。
她忘不了,忘不了那與生俱來首次特有的感受。她深深地愛上了山峰。也因這樣,她對父母發了火。盡管,這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