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時剛過,唐乾在求風醫廬吃過午飯,此時病人不多,他正準備起身去看司徒義,竹籬笆牆外,走來兩個年輕女子。一丫頭模樣的女孩道:“姐,我聽人唐大夫的醫術高超,您讓他開幾副藥,給你調調身體。你最近臉sè不好,又頭暈,吃的也少,你要多休息,以後什麼事就交給管家和下人去做吧,否則,身體會熬不住的。”
另一女子道:“我也沒辦法,女人當家,比男人付出更多,我們潘家現在一盤散沙,人心惶惶。我再不事事親為,做出一點成績,爹交給我這麼大的家業,就會敗在我手上,我在潘家也無立足之處。”
“姐,想開點,我們做瓷器的,三年不發市,發市吃三年。和史老爺的生意做成功了,那我們潘家又可回到從前,我們下人的rì子也會好過點。對了,那史老爺的後台是否很硬,朝廷一直實行海禁,他的海外貿易卻做得這麼紅火。”
“那當然,他八麵玲瓏,和八爺、皇長孫的關係都很親密。我更擔心的是我們的競爭對手,程家窯的程老板,他一直被爹壓製,爹過世後,他和潘覺智勾結,搶了我們不少生意,大有取代我們潘家,成為景德鎮民窯窯主的頭把交椅。我想,這次運貨去泉州,不會一帆風順的,招人去泉州的事,要抓緊。”
那丫頭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嗯,姐,有沒有司徒少爺的消息?”
另一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無一絲血sè,她正是在碼頭指揮裝船的潘心語,剛才在碼頭差點暈倒,貼身丫頭菊菲忙命人套了馬車把她送到了求風醫廬潘心語的肚子裏禁不住的一陣陣的惡心,忙順了順氣,進的屋內。
唐乾示意潘心語案頭邊的椅子上,兩指搭在潘心語的脈門上,凝神細辨脈數。此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走玉盤,應是滑脈。此脈主痰飲,食滯,實熱等證。因實邪壅盛於內,氣實血湧。
忙收手問道:“最近胃口如何?腸道是否通暢?”
丫頭菊菲斥道:“看你斯斯文文,油頭粉麵,怎問如此肮髒的問題?我家姐本來就吃得很少,胃口還行,往來通行順暢,隻是最近無緣無故老是頭暈,不知是何故?”
唐乾陷入沉思,若婦女無病而見滑脈,可判斷懷孕與否。健康人脈滑而緩和,是營衛充實,氣血充盈之象。
接問道:“頭暈是貧血之症狀,與此脈象無關。你家姐壓力太大,沒注意調養,有些營養失衡,稍加調養,問題不大。”
唐乾話鋒一轉道:“不知姐月事是否正常?”
潘心語忙滿臉緋紅忙製止了yù暴跳如雷的菊菲低聲道:“求醫不避醫,我的月事一直很正常,隻不過,這次有兩個月未來了。”
唐乾見唐心語的著裝打扮不似已婚婦女,提筆開了一張藥方苦笑道:“是喜脈,不知恭喜與否?”
潘心語兩眼茫然,癱坐在椅子上,兩耳並沒有聽見菊菲對唐乾的連番痛罵,自己最當心的結果,偏偏就出現在自己這個苦命的女子身上。
她的心在不停地顫抖,腹中的生命現在雖無法感覺到它的存在,但它卻真實地存在著,並威脅到她的名聲、地位、生命,還有她的人生軌跡。
唐乾對菊菲的謾罵無動於衷,起身抓了兩副藥,放在唐心語的身旁。潘心語向菊菲使了一個眼sè。
菊菲掏出了幾錠銀子道:“這是給你的,管好你的嘴巴,若我家大姐名譽受損,心姑nǎinǎi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