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禾下手不輕, 靳希南被揍得一邊臉又腫又青,徐旭手裏拿著滾燙的雞蛋動作輕柔地幫他敷臉。
齊瑤站在一旁看著, 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心裏偷偷的把程子禾從頭到腳都問候了一遍。
“靳老師,你的臉上有傷, 要不咱們今天別拍戲了, 跟傅導請個假。”齊瑤說。
“不用。”靳希南毫不猶豫的拒絕說。
“可是……”
靳希南打斷齊瑤的話, 笑道:“又不是瘸了一條腿沒法走動。”
化妝師費了不少功夫才將靳希南臉上受傷的痕跡抹去,可麵對麵演戲的時候,葉珈瑭挨得近, 仔細辨認還是能看得出靳希南的右臉腫了。
“你的臉,沒事吧?”葉珈瑭盡量讓自己的語調放緩, “子禾他做事衝動, 我代他替你道歉。”
“我沒事。”靳希南扯了一個笑容, 腦子裏一直都是程子禾那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當年差點就把她給害死了”,實在沒忍住, 問:“珈瑭, 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程子禾跟我說, 我當年差點把你給害死了。”
葉珈瑭臉色微變, 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眼眸低垂,“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靳希南自然是不信的,就憑程子禾想要把他往死裏揍的憤怒狠勁兒, 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靳希南的目光從葉珈瑭的臉上慢慢往下移,最後定格在她的雙腿,“你的腿曾經受過傷,是嗎?而且和我有關,是嗎?”
“沒有,跟你沒有關係。”葉珈瑭矢口否認,話鋒一轉道:“我們現在在拍戲,還是不談那些無關重要的事情。”
這一場戲要拍的內容是:公元8年,王莽建立了自己的新王朝,劉氏子孫失去了富貴的特權,很快淪為普通老百姓。
劉秀在還未起兵時就聽說陰君的女兒陰麗華長得貌美無雙,雖然兩人未見過麵,但劉秀心裏很是喜歡陰麗華,心存惦念。
劉秀的姐姐劉元嫁給了鄧晨。鄧家和陰家有一定的姻親,經常走動。劉秀遊學回來後就住在姐姐家裏,由於誌趣相投的緣故,劉秀和姐夫成了死黨。
有一次,姐夫鄧晨領著劉秀去拜訪陰麗華的哥哥陰識,恰好遇見陰麗華在院子裏給牡丹花澆水。
然而這一眼,他便徹底淪陷了,自此一生都不能忘。
傅導的一聲“action”,葉珈瑭把那些繁雜的思緒統統都拋諸腦後,迅速進入了狀態。
陽光和煦,微風不躁,牡丹花雍容華貴、嬌俏豔麗,為庭院爭添濃烈豔麗之色,陰麗華手裏拿著木勺子,俯身給牡丹花澆水。
陰麗華粉麵含笑,眉眼之間有柔和的光澤浮動,柔和的陽光暖暖霽地撒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色光芒。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
察覺身後有動靜,陰麗華悄然轉身,不料見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失了神一般看著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那男子的眼底似有細碎的光芒在綻放,灼熱如火。
葉珈瑭怔怔地看著一襲粗麻白衣、長發束起的靳希南,時光一下子倒退回到許多年前,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他當時正在拍戲,長發束冠,一襲白衣勝雪,衣袂飄飄,仙氣淩然。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一說是見鍾情也好,說是見色起義也罷,反正就一眼,從此她就再也沒辦法移開過眼。
“Cut!”傅導提著擴音器大喊,“珈瑭,這是陰秀華第一次見劉秀,她對這個突然闖進她家後院的陌生男子,眼裏更多是驚訝。就算被他的美貌迷倒了,那也是吃驚,不是含情脈脈,不是癡迷不已。”
“……”葉珈瑭連忙抽回了視線,被傅義點破了心思,一張白皙的臉染上了紅暈。
她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就算是這樣,可傅義你這渾蛋也別那麼大聲嚷嚷啊!
靳希南嘴角忽然炸裂,瘋狂地往上揚。
齊瑤和徐旭相互對視了一眼——怎麼看靳老師都感覺他這笑容有些傻氣呀!
葉珈瑭偷偷地看了一眼正一個勁兒傻樂的靳希南,惱羞成怒所致胸口發悶。
“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鍾。”傅導提著擴聲器道。
許半樂馬上迎了上去,把早就準備好的礦泉水給葉珈瑭遞過去,偷偷地看了靳希南一眼,“我好像從來都沒見靳希南有笑得那麼開心的時候。”
葉珈瑭:“……”
沒看見我不開心嗎?
程子禾也湊了上來,伸手用力戳葉珈瑭的腦袋,恨鐵不成鋼斥責道:“你呀你,就不能爭氣點嗎?我剛才當著眾人的麵揍了他一頓,警告他不要纏著你。你倒好,一上來就給我含情脈脈癡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