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白敬言掐滅手裏的煙,喉嚨嘶啞得厲害,“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嗎?”
姚婧慢悠悠地把視線抽了回來,可並沒有看白敬言,語氣淡淡的,“那你,覺得我應該說什麼?”
白敬言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麵前,雙手撐在她坐的沙發扶手上,他俯下腰,目光與她平視,兩人的距離很近。
近到……姚婧的身子隻需要微微向前傾,她就能吻上他的唇。
這種近在咫尺的距離,卻讓姚婧生出一種密密麻麻的恐懼感來。她的身子不自覺地往椅背後麵靠,試圖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但是白敬言哪裏肯放過她,她往後挪一分,他便往前傾一寸,直逼得姚婧無路可退。
“是你故意讓珈瑭來這裏的,對嗎?”這不是疑問句,而是篤定的陳述句。
姚婧的慌亂的莫然地鎮定了下來,她仔細地看著他的臉,他的眼裏有的隻是憤怒。
恨不得要將她生生掐死的憤怒。
半晌,姚婧紅唇微啟,如實承認道:“是。”
話剛落音,白敬言果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紅著眼,恨聲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姚婧也不反抗,喉嚨被他掐得火辣辣的疼,一張臉憋成豬肝色。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副任由你處置的表情。
白敬言滿腔怒火被她堵得死死的,最終還是把手鬆了開來。
大量的空氣從口腔往胃裏倒灌,姚婧拚命的咳嗽了起來,喉嚨像是火燒似的,難受得厲害。
姚婧的神色也慢慢恢複如常,“即使我從來都沒向你坦白過,但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明明知道你醉酒後嘴裏喊的是她的名字,明知道你把我當成了是她……可我,是心甘情願的。”
白敬言抿嘴一言不發,麵色難看至極。
鬧成現在這種局麵,姚婧固然是可恨,但他也有推不掉的責任。
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不是嗎?
姚婧站了起來,語氣終於有了起伏,“你我都是成年人,這種風花雪月的事情,就當是一場夢。明天醒來,誰也不要再提起。”
白敬言仍然是抿嘴一言不發,甚至不看姚婧一眼。
姚婧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淺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
“你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你想徹底斷了我跟珈瑭之間的可能,我說得對嗎?”
姚婧心下一驚,停下腳步。
白敬言繞到她的麵前,目光如利箭,“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讓她親眼看見我和你搞在一起……就算沒有靳希南,就算這天底下隻剩下我最後一個男人,她也不會再考慮和我在一起了。”
一個和自己閨蜜滾過床單的男人,相信哪個女人都斷然不會再選擇他在一起,因為每次親熱的時候都會想起他和自己的閨蜜一起魚水相歡的畫片。
那種感覺就跟吃了一隻蒼蠅似的惡心,沒有誰會這樣惡心自己的。
姚婧眼神閃爍,低下頭不敢再看白敬言。
“我說錯了嗎?”白敬言的聲音陡然提高,“你說話呀!”
“是!”姚婧猛然抬頭看白敬言,“你沒有辦法放下,我來替你斬斷最後的念想。”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替我做決定?”白敬言大聲咆哮。
“珈瑭也有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利,當年的你又有什麼資格葬送她的幸福?”姚婧厲聲質問道。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開著車在後頭步步相逼,珈瑭也許就不會發生車禍,也不用遭受那麼多的痛苦磨難……”姚婧的眼淚砸了下來,“白敬言,你已經殺死她一次了,難道你還想再一次要她的命嗎?”
“我姚婧這一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幫你拿珈瑭的手機給靳希南發那條分手的信息,還一路陪著你演了那麼荒謬的一場戲。”
葉珈瑭罵得對,他們這些親朋好友總是打著為她好的幌子,事實上卻做了許許多多傷害她的事情。
他們覺得是為她的,卻都不是她想要的。
“白敬言,這一切都應該結束了!”姚婧說:“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
白敬言轉身不再看姚婧一眼,痛苦地閉上眼睛,拳頭緊握,指關節泛白。
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絞著痛。
縱然不甘心,不舍得,又能如何?
姚婧已經狠絕地斬斷了他和葉珈瑭之間的可能。
這一輩子,都不再有可能了!
姚婧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敬言的背影,伸手想要抱抱他,可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