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有請金融係狀元柳知夏為大家表演鋼琴獨唱《stay here forever》。”女主持人的清脆嗓音經過音響的放大和劇場的回音,極其富有穿透力的傳來後台。
我看著鏡子裏那個女孩,她的及腰長發的下端被化妝師做成了大卷,娃娃臉被描繪了淡淡清妝。她的臉上是見過大事麵一樣的波瀾不驚,可那卻也不能掩蓋住眼中那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我起身,邁著中速的步子輕手提著自己身上那件層層疊疊的雪紡公主裙向台上走去。
在掌聲雷動中坐在鋼琴前,我輕手扶上琴鍵。
此刻,寂靜無聲。唯有輕快的音樂自我指尖躍起,帶著自由的欣喜。
我仿佛置身於另一個無人境界,隻有我和鋼琴。
一曲終了。我起身向台下鞠躬敬禮。忽略掉那些拚命鼓掌與上來送花的人。我隻想在那些或羨慕或慨歎的臉中找到那張熟悉的麵孔——陸星辰。
可我不能在舞台上待太長時間,下台時我又想起他說要我好好表演,他等著我表演完帶我去慶祝,心裏竟是有些興奮。
回到後台,學校請來的化妝師高興地拿著一把梳子上下揮舞:“知夏,你表演的真棒!真的好好聽!!”
我看著她激動的眼笑了笑說了聲謝謝。記得我首次登台後班裏同學都用和她此時一樣的眼神,羨慕又炙熱的看我,然後所有人都說真沒有想到柳知夏彈鋼琴也彈得這麼好。
其實她們隻看到了我在舞台上的完美演出,卻沒有看到那個幼年裏被鎖在屋子裏整天拚命練習的我。
記得很久以前看過的一句話,所有人都在關注你飛得高不高,但隻有少數人關心你飛得累不累。隨著時光的推移,我越來越相信這些字裏行間給我們帶來的真理。
我去更衣室把雪紡長裙換成了平時最喜歡穿的休閑襯衫。
拿出手機給正在台下觀看表演的陸星辰發了條短信“我彈得怎麼樣?是不是還不錯?”
我想他一定百般無聊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他看到我的短信會不會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
捧著花的我坐在椅子上等著陸星辰回短信,等著他在表演結束後來接我。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等了好久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後台。
我走到帷幕後麵把帷幕拉開一條縫隙,因為我的節目被學校安排在壓軸的位置,此時表演大廳裏隻有斷斷續續的幾個負責收拾場地的同學在打掃衛生。仍舊沒有看到陸星辰那186的高挑的身姿。
我從桌子上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明明通了的電話卻無人回應。我想他一定突然有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或者是為了給我一個驚喜。
我決定在這裏等他一會兒。
化妝師收拾好東西,拎著大大的化妝包準備離開,開門時仿佛又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頭看我:“知夏,你不走嗎?人都已經要走光了噢。”
我回給她一個友好的微笑:“馬上。”
她離開了,我卻仍舊在等。我聽見台前的值日生打掃好後也結伴回去了。因為劇場要鎖門,於是我不得不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抱著花走出劇場。我覺得是時候離開了,潛意識卻告訴我不想回去。於是我便異常矛盾的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