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 柳知夏(1 / 1)

他穿著灰白的拚色T恤,高高的個子旁站著打扮得妖嬈剛好的安瑾,男才女貌的樣子讓我心中不住的泛起一陣酸意。安瑾看著我,眼神中帶著嘲笑的意味,而我在陸星辰的眼中卻看到了那絲毫不掩飾的憎惡。目光相撞,我與他之間不過不足十米的距離,卻仿佛隔了萬水千山。

他擁著安瑾上車,帶上車門,車子急馳而去,他不曾回頭,也許是不想回頭。如今他甚至不肯再多留一秒,多看我一眼。

我和陸星辰2012年的時候一起去電影院看了《失戀33天》,我記得我哭得稀裏嘩啦的,然後陸星辰一邊為我擦眼淚一邊說著電影中王小賤的台詞:“以後你十米範圍內一定有我在。”

而如今我看著他摟著另外一個女人趾高氣昂的離開。我方才聽了“小喇叭”的話以為他還對我有那麼一絲的眷戀,而回憶中王小賤的那句“無論你打扮得再光鮮亮麗,對他來說,你也不過就隻是一個舊人。”如同一盆涼水,狠狠地將我潑醒,我突然很想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回過神去,看見蘇燦還拉著我的手腕,樣子有些曖昧。我將手腕從他的手掌中抽出來,扯扯嘴角,笑著說:“蘇燦,我們走吧!”

那天,蘇燦帶我去了號稱最好吃的麻辣香鍋,我看著簡單幹淨的店麵有點陌生。蘇燦忙前忙後地為我拿杯子和飲料,為我盛了米飯,又指著香鍋中被炒得紅的發黃的菜,告訴我哪種菜最好吃。

我吃著軟軟的紅薯片就著米飯,蘇燦見我喜歡吃紅薯,於是就將鍋中的紅薯幾乎都夾到了我碗裏,我吃了很多。

隻是後來我吃得越來越難受,胃中像抽搐一般,疼得揪心,就好像幾十根細針尋縫插來,疼得我說不出話來,隻是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外冒。今天吃得這樣開心,竟忘了自己多年來的胃病。

我聽見蘇燦焦急的聲音“知夏,你怎麼了,知夏?”我實在疼得難受,捂住胃部瞥間炒得剛剛好的白菜,剛剛還胃口大開,這時看過去卻覺得飯菜無比的惡心,仿若是一條條正在蠕動的大蟲。我怕我下一秒便忍不住強烈的嘔吐欲望,於是抬頭看正急到不行的蘇燦,回了一句“我沒事。”

“知夏,你得去醫院。”他站起身來扶我倔強的我卻揮掉他的手,不想去那個布滿消毒水味道的白色病房:“老毛病了,一會兒就好。”

他聽我這樣說似乎更著急了,也不顧我不配合,直接把我背起來跑出店裏,因為傍晚小吃巷子裏人聲鼎沸,這個時候這條街不通車,於是蘇燦便背著我跑了起來,他雖然很瘦,但他的背很寬,我趴在他的背上隨著他奔跑的節奏跌宕起伏,胃裏突然湧上一股惡心感,一個沒忍住,竟將剛剛吃下的都吐了出來。

蘇燦回過頭來問我感覺怎麼樣。我說還好。的確,吐出來感覺好多了,隻是胃裏依舊沉悶的疼,讓我難過的想哭。他說要不你先趴會吧,我帶你去醫院。

我突然感覺很安心,我好累,真的需要休息一下,於是我便就真的在他的背上趴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昏昏沉沉的在疼痛中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是燈火闌珊,病房裏劉媽正倒著一杯熱水,見我醒來,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扶著我讓我坐了起來,順便伸手把軟綿綿的枕頭墊在我的身後:“小姐,你好點沒有?”

我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左手上打著點滴,我感覺身上虛弱得很,輕飄飄的,仿佛一切都變得縹緲而不真切起來:“好多了...劉媽你什麼時候來的?”

劉媽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拿起一杯溫度剛好的白開水遞給我,道:“夫人今天早上和周夫人一起去杭州了,說要玩幾天再回來,老爺公司也有事情,我在家裏看挺晚的了你還不回來,擔心你就給你打了個電話,那男生告訴我你胃病又犯了,我就趕緊帶著錢過來了。”

我想起一路上背我而來的蘇燦,問劉媽:“蘇燦呢?就是剛才那個男生,他什麼時候走的?”

“我來的時候他正給你蓋被子呢,小夥子累得出了很多汗,肩膀上還穢物一片。我看他的狀態也不太好,就讓他回去了,他剛剛離開沒多長時間。”劉媽說完起身出了病房:“我去給你買點清粥來。”

我從樓上的病房透過窗子向窗外看去,這裏的夜晚稱不上繁華,但也霓虹閃爍,病房中變得很靜。

我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但心中卻亂了起來,因為我開始擔心起蘇燦來,擔心他會不會因為吹風而感冒,擔心他回到家裏會不會因為髒亂的形象而受到責罵。

閉上眼,我仿佛看見了蘇燦擔心我而眉頭緊皺的樣子,他因為看到我難受而緊張著急的神態,以及他有些孩子氣的身影。一陣熱流從心底湧了上來,溫柔地在我胸膛中蕩漾,那種溫暖,就連我的父母也未曾帶給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