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丫頭看了我半天,一開始那種好像發現密寶似的目光,忽然就變得有些不情願,然後這種不情願,又在千分之一秒之後,迅速的轉換成一副大義凜然舍身就死的神情。
我很不喜歡被人這樣瞧,感覺像是一個饑餓的人撿起了已經掉在地上髒掉的食物,但是又不忍心扔掉。
結果她憋了半天,卻憋出兩個字:“親我。”
“啊?”
我看著她愣了愣,開始覺得她不僅是餓傻了,而很可能是餓瘋了。
“親我。”凶丫頭咬牙切齒道。
“你認真的?”我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個女人是怎麼了,剛還對我凶神惡煞,又是罵又是咬的,這會兒子卻又嚷著讓我親她??現在的女人都這麼善變的嗎?!
難道真的打是親,罵是愛,一口一個牙印的是一見鍾情?
我看著凶丫頭這沒來由卻又勢頭凶猛的模樣,心中不由大為感歎,老祖宗都是過來人啊。
“老娘讓你親我!”凶丫頭說著,完全不理會我的驚訝,不由分說的將身子前傾,我隻感覺嘴唇一熱,柔軟的觸感便印在我的唇上。
說實話我有點尷尬,我活著的時候從沒遇到過這麼主動的姑娘,這老天爺閑得沒事把豔遇留在我死了之後,也是有點毛病,難道我還能和女鬼生出一窩鬼崽子不成?
可是這熱也還沒熱多久,我便感覺身體中有一股涼氣,順著丹田自下而上的緩緩被人吸了出去。
等到這柔軟離開,看著凶丫頭有些微微泛紅的臉頰,我忍不住調侃道:“我說,咱倆到底誰是流氓啊?”
凶丫頭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將雙目緊閉,嘴裏還念念有詞的,不知在嘀咕些什麼東西。
“那什麼,雖然我知道我長得帥,人也聰明,又很優秀——”
‘啪——’
我這邊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類似什麼東西斷裂掉的聲音。
然後再一瞧那個凶丫頭,才發現原來是捆住她雙手的那根黑色的繩子,不知為何忽然斷開了。
凶丫頭瞪了我一眼,得意道:“我隻是借用一下你魂魄裏殘留的陽氣,沒想到你這混蛋臉皮還挺厚。”
對於剛做鬼的我來說,還有些無法理解凶丫頭這話的意思:“陽氣?我不是已經死了麼?鬼還能有陽氣的?”
凶丫頭活動了一下手腕,不耐煩的說道:“剛死不久的魂魄叫做生魂,因為還沒死透,所以魂魄中還殘留少許陽氣,生魂所攜帶的陽氣是個好東西,對於死魂來說,這東西可是大補。”
“所以,你剛才是用我來補身子了?”我恍然大悟,笑著看她:“你早說呀,想怎麼補都可以。”
“地獄盒子裏的鎖魂繩,隻能禁錮魂魄,自古以來陰陽相克,生魂所攜帶的陽氣雖不是正陽之氣,解開這鎖魂繩卻還是足夠的。”凶丫頭一麵說著,一麵輕輕搖頭:“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這一會兒大補一會兒又相克的,聽得我頭暈……”我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隻馬尾辮鬼和學生鬼依舊在認真的撕扯啃食魂魄:“不過嘛~嘿嘿~你說的繩子,是這根麼?”
凶丫頭看見我拎在她跟前晃蕩著的黑繩,驚得一下子沒說出話來。
張了張嘴,上下打量了我好半天,才結結巴巴道:“不——不可能啊?你是怎麼解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