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入綠水池中的那一刻,背脊的冰涼直達頭皮,我心想完了完了,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卻沒想到在小陰溝裏翻了船。
一下子,冰冷的池水迅速的從我的口鼻中灌入,出於本能,我依舊奮力的撲騰掙紮著,在撲騰了好一會兒之後,我奇怪發現,我的身體並沒有感受到預料之中的疼痛。
我一邊迅速的遊向水麵,一邊忍不住疑惑著,難道這惡心的池子,在將鬼屍化成肉泥的時候,還能讓其根本感受不到痛苦的折磨?
這世間還有這麼便宜的死法?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當那些魂魄,在剛被放進綠水池的時候,就不應該會嚎得那麼聲淚俱下才對。
“果然是你呀。”
當我嗆著水終於撲騰到綠水池水麵的時候,迎麵看到的,便是那個被我最後救出鐵籠的黑皮衣男鬼,那悠然自得如春風拂麵般與世無爭的充滿了善意的笑容。
“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啊?!”
這是我在上岸之後,不顧嗆水的難受和咳嗽的幹擾,所能說出的唯一一句完整的話。
當時籠子裏的其他魂魄們被我放出來之後,早就連跑帶爬的遠離了這池差點就把他們化成肉泥的綠水。
所以能夠趁我不備,把我給推進這該死的池子裏的,絕對是這個黑皮衣男鬼沒跑了!
我這才剛救了他,他竟忘恩負義的將我推入綠池,這會兒還敢像個沒事人似的看著我?!想到這裏,我冰涼的身體中忍不住冉冉升起一股沸騰的火氣。
“你既然救了我,我又怎麼會害你?”黑皮衣男鬼麵不改色的朝我問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魂魄們都放入這綠水池中麼?”
我接過花臉姑娘顫顫抖抖遞過來的布條,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綠汁,又從頭發絲兒上抓下來一根疑似某隻鬼融化了一半的手指,皺眉道:“鬼知道他們有什麼惡趣味......融了好放進罐子裏做醃肉泥吃?”
我不是很相信這黑皮衣男鬼的說辭,一邊不耐煩的回答著他,心中卻是在盤算著,等我緩過這口氣,老子保證會把他頭給擰下來!
黑皮衣男鬼見我態度不善,笑而不語的輕輕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既然能夠發現那個戲台子上的女鬼,是控製這池綠水和鐵籠的關鍵,算是有些頭腦,你也應該能夠想到,他們為什麼要將這些魂魄放進這綠水池中。”
我因為嗆水一直咳個不停,腦子也有些暈暈乎乎的,而黑皮衣男鬼作為我一會兒要擰掉腦袋的對象,他的話傳進我的耳朵裏完全就是左耳進右耳出。
況且我也不認為我需要跟這黑皮衣男鬼解釋那麼多,也就暫時懶得搭理他。
一旁的花臉姑娘這會兒才總算是緩過神來,可是卻看不明白那黑皮衣男鬼,和我演的這究竟是哪兒一出。
我從花臉姑娘茫然的神色裏,能夠清楚的看到她那小腦瓜裏打著的幾號。
她估計是想不通,如果那個黑皮衣男鬼和是一夥兒的,剛才趁我走神推我下綠水池是想要害我,那麼又為什麼,要再費事將我從那池子中給拉上來?
不是放虎歸山,多此一舉麼?
花臉姑娘看不明白,所以她的那雙被厚重妝容覆蓋著大眼睛,也有些不知所措的在我倆身上來回的打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