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生得如此動人,又這般熱情的邀在下共飲,實乃在下三生有幸……”紗衣姑娘一口古腔,我便也應景的學著她說話的調調,並將她放在我唇上的手指反握住:“......可是,在下之前的問題,姑娘還未解答……隻怕在下一會兒喝下了姑娘的酒,就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
紗衣姑娘並沒有將她那一雙柔弱無骨,白嫩軟滑的小手從我的手中抽出,隻嬌嗔道:“官人是誰,對奴家來說並不重要,而奴家是誰,自然對官人來說也不重要……”
這嬌嗔嬌得我一陣心猿意馬,我忙將握住紗衣姑娘的纖纖玉手的手放開,剛想稍微正一下心神,低眼卻又對上她如桃花般溢滿了春色的漂亮眼睛。
於是,我這剛正回來的這點兒的心神,不得已一下子又散去了好幾寸。
紗衣姑娘看著我,將身子朝前傾了傾,笑聲似銀鈴一般:“如此,官人心中可還有何疑問?不妨一並告於奴家......奴家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此,我剩下的還沒散掉的那幾分心神,忍不住的也開始有些蕩漾了起來。
可蕩漾歸蕩漾,就算是這波浪花在我心裏翻騰得有多厲害,我也還不至於到分不清楚輕重緩急的狀態。
我朝她客氣的笑道:“若是姑娘就是這間‘離思’的主人,那麼在下敢問姑娘,姑娘所開的這間客棧既然是如此的門庭若市……又何須為難在下和在下的朋友?”
聽到我這樣問,紗衣姑娘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的光,語氣卻依舊十分隨意慵懶:“奴家不明白,官人口中的為難所指為何……?隻要是來過我這極樂之地的魁魅魍魎們,全都舍不得走呢……”
紗衣姑娘說著,狀似不經意的,低頭把玩起我腰間的衣帶:“……那麼,官人和官人的朋友——自然也不會例外…….彼此都是心甘情願,難道這樣,也叫做為難……?也算是,奴家的錯麼?”
“極樂之地?”我想起黃泉路口的那兩塊高大的指路石,忍不住挑了挑眉:“這陰間的黃泉路,是何時改了名字?”
“不就是一個名字麼?黃泉路也好,極樂之地也罷……”紗衣姑娘說著,又是一陣如黃鶯般清脆悅耳的嬌笑“奴家高興叫它什麼,它就叫什麼。”
學了半天古腔,我發現以自己粗糙的文化水平,實在是有些難以駕馭這種文縐縐又咬文嚼字的說話方式,最後還是決定說人話。
“雖然我書讀得不多,但是我可不認為,通往陰曹地府黃泉路,應該是長這個樣子的。”
紗衣姑娘的纖纖玉手在我的衣帶上來回撫弄,抬眼看我,眸中清明,話語中卻故作困惑:“那官人覺得,黃泉路應該是什麼樣的?”
我想起黑皮衣阿南之前對我們所形容的黃泉路,毫不猶豫的回道:“赤地千裏,寸草不生。”
聽到我這樣說,紗衣姑娘愣了愣,未達眼底的笑意隨即帶上一絲謹慎:“那得多無趣呀……黃泉路上太孤單……奴家看著難過……現在這樣,不好麼?”
“如果姑娘隻是單純的想在這黃泉路上開幾間客棧,弄些香料鋪子打發打發昂長無趣的日子,再給路過的亡魂們添幾件衣裳幾份食物的話,那當然是很好……”我頓了頓,將她玩弄著我衣帶的白嫩小手輕輕的拿開:“但依我看,姑娘做這一切,卻不僅僅是為了打發時日那麼簡單,在姑娘這裏吃上一頓飯代價可是不小,我隻怕我不僅付不起姑娘這頓飯的飯錢,也同樣付不起姑娘擺的這場佳宴的酒錢,那樣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