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寒來暑往,似乎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該離去的季節。雖然盧利早已經做出了決定,但看著舅媽每滿是陰鬱神色的熟悉的麵龐,心中還是一陣一陣的抽痛,“舅舅舅……媽,您別……為我擔……心,我……”
“,到那來信,別讓家大人擔心,知道嗎?”於芳背轉身子,低頭把衣服給他塞進樟木箱子中,“舅媽給你拿了點錢,放在箱子底下了,到那有用的話,就拿出來。”
“……舅媽?”
“窮家富路,聽話。”於芳合上箱子蓋,轉頭看著已經比自己都高的孩子,心中一陣酸楚,用手指的指肚在他臉上掃過,“當初來的時候,還那麼,……”於芳是一種似哭似笑的神情,眼睛裏孕滿了水光,聲音顫抖的道:“現在都要自己出門了?,到那兒……聽話啊?”
盧利閉上了眼,半晌之後再睜開,一如既往的微笑著,“您放心……,我到了就寫信來。”
於芳終於忍耐不住,嗚嗚咽咽的哭泣著,淚水大顆大顆的滑落兩腮,且泣且訴:“,你……你時候,舅媽總……打你,你別記恨……舅媽吧,啊?”
盧利用力瞪大了眼睛,好半的時候一句話也不出來!“舅媽,您對我……的好……,是我一……生都……報答不完的,我怎麼能……記恨您呢?”
於芳為之嚎啕,一麵哭一麵在孩子脖頸、後背上拍打,“你個缺德鬼啊!現在怎麼這麼會話了?舅媽可沒白疼你,可沒白疼你啊!”
吳寶昆探頭進來瞄了一眼,“行了,哭嘛!去的又不遠,比他兩個姐姐近得多,回來過年就回來了,這才幾個月?”
於芳回頭怒斥丈夫,“都是你!要不是你,也不一定非得走!”
吳寶昆嚇一跳,飛快的縮了出去。
八月十九日,盧利和胥雲劍登上了列車,李平、張清、趙敏幾個站在站台上,抬起臉來看著他,“利哥,到那寫信,別忘了我們哥幾個。”
“哪兒能……呢?”盧利微笑著探頭出窗,看著這幾個數年來結下友誼的朋友,“等我回來了,還指望……哥幾個照顧呢?”
“沒的。”李平大聲道:“哎,盧利,我爸爸了,讓我上警察學校,畢業就當警察,等你回來,我給你上戶口。”
盧利和胥雲劍哈哈一笑,李平卻沒有笑,“盧利,真的,這麼多年了,你當初和我打架時的事,我還是不服!等你回來了,咱們哥倆再比劃比劃。”完一伸手,把胥雲劍的頭按了回去,“哥幾個,該幹嘛幹嘛去,讓他們倆幾句話。”
張清幾個曉事的回避了,趙敏一張嬌靨蒼白著前行幾步,“盧利……,你,到那給我寫信。”
盧利無聲的點點頭,“你放心,哦,上一次……我和你……的話,你記住了嗎?”
趙敏回憶了一下,“是你從你老師那聽來的那些話嗎?我記住了。我和我爸爸媽媽了,他們也同意,讓我接著上高中。”
“那……就好。”盧利一笑,他也是偶感而發,一時口快和趙敏了楊士光對自己講的話,“等以後……有嘛不會的,就寫信給……我。我教你。”
趙敏習慣性的啐了他一口,忽然向他招招手,“你下來?我有話和你。”
盧利看看時間,距離開車還有不足十分鍾,站台上到處都是送行的人流,想來還沒有什麼大問題,和胥雲劍交代一聲,從車廂口走了出來,“有……事?”
“有。”趙敏貼近了他一點,踮起腳尖,湊近他耳朵邊道:“等你回來,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