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對不起,昨因為某些原因,耽誤了一更,今補上,連同本該的內容,今日三更。
7月1日,盧利再度騎著三輪車到了濱江道和和平路的交口,這一次他比昨來得晚了一點,上午的陽光剛剛轉過去,在和平路上留下一大片陰影,正好可以擺攤。他照例拿起車上的鐵皮大喇叭,嘰哩哇啦的喊了起來,“走過路過,不能錯過啊!來自羊城出口轉內銷的女式服裝啊!快來看看啊?又好又漂亮,買一件回家穿上,榮耀一方啊!”
人叢快速聚攏,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在勸業場樓下圍了一大片,對站在街邊的青年指指點點,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盧利掃視了一圈,心中哀歎:沒幾個眼熟的,今隻怕要從頭一遍了!“……”
聽他用清亮的大嗓門了一通,行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一個個雙臂環抱,看熱鬧似的瞧著,卻沒有一個開口詢問的,“……我不和你們瞎話,這些東西,真真正正是從羊城上的貨,你們看看,這衣服上還有那邊的廠標呢。喏……你們看?”
他舉起一件衣服,走到人前,但所有人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樣,退避不迭,包圍圈反而更大了,“看見了吧?咱不瞎話。”
“就是太貴了。”有一個人低低的聲音嘀咕著,“一條裙子……”
聽見有人話,盧利心中大喜!“您貴?您知道我上這一條裙子多少錢?15!路上的運費呢?我來回的辛苦呢?您總得讓我賺點對不對?昨,我不瞞你們幾位,頭三個顧客,我賣了差不多兩套吧,一整的時間,就賣了這麼幾套,回去一算,我還賠錢了!你們想啊,一件裙子快將近1,一個文胸4塊多,一條內褲也差不多,加一起多少錢?1、塊吧?我賣,是不是賠錢了?”
“不是還賺了嗎?怎麼賠錢呢?”
“我來回路費呢?吃得、住的,不得花錢?羊城啊,你以為河東呢,騎自行車一過海河就到了?”
“那是你缺心眼兒!”人叢中有一個人聲話,引得周圍一片哄笑。
“不是缺心眼兒,我本來是想著,有這三個人了,以後就有更多的人,誰知道不一會兒的功夫,人都走光了!”盧利把衣服重新掛好,轉身時又恢複了笑容,“我還是那句話,這件衣服絕對不是那種負擔不起的價錢,而且你看看這東西,絕對合適!就和我昨的一樣,一個大姑娘,走在馬路上,不管是南來的、北往的,走過她身邊,都要回頭看一眼,你們知道這叫什麼?這叫回頭率!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嗎?”
這個新鮮的詞彙讓人警醒,盧利嘿嘿一笑,從很多女孩兒的神情中看得出來,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哎,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想想吧,……哎?”他忽然用手一指,“諸位,你們回頭看看?那個姑娘穿的就是我賣……”
人群向兩邊一閃,現出藏在深處的一個女子。她穿一件藕荷的長裙,潔白而搭配以黃色絲線的上衣,從衣服的遮掩下,可以看見文胸的係帶。看見女孩兒,盧利楞住了:是梁薇!
她身上的衣服可不是賣給她的,而是作為禮物送給她的,禮物也未必準確,精準的解釋應該是梁昕從他手中搶去的!這個子從盧利這搶了三套衣服,外加四個文胸和內褲,是給姐姐們和媽媽用的。當時一片亂糟糟,盧利也沒有注意他拿走的衣服的顏色,隻是想不到,在這裏居然看見了?
梁薇也上大學了,和趙敏一樣念二年級,不過是在(津)大學,念什麼曆史係,具體的他不是很清楚。回城之後,趕上一個周末,兩個人路邊偶遇,但沒有上幾句話便即散去了,想不到在這裏見麵了?他正待話,梁薇向他使了個眼色,怯生生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盧利不自覺的步步後退,認真的打量著老同學,高挑的身材,秀美的容顏,搭配以這一襲合體的連衣裙和上裝,真正是收到了驚豔的效果!人叢中竊竊私語聲大起。
盧利充耳不聞,隻是看著她:上一次見麵的時候,可沒有注意到她已經出落得這麼漂亮了,也別,他們梁家一家人都是男的俊逸、女的秀美!
梁薇走出一點,卻不上前,隻是站在人叢的最前麵,無聊的站立,似乎她出來的目的,就是讓別人打量的。
盧利福至心靈,突然用手一指,“諸位,看見了嗎?啊?這樣的衣服,配上這樣的人,在(津)衛還有第二份沒有?不對,我錯了,是除了昨我賣出去的幾份以外,還有別人有嗎?趕緊買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啊。”
“可,半個月多的工資就買一件衣服,也太貴了吧?”
“那是您的想法,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這樣的衣服,你隻穿一季?冬來了,洗洗幹淨放起來,明年接著穿,怎麼不行了?再,現在氣多熱?你穿這麼一個的確良的襯衣,你看看你脖子、後背的汗,把背心都塌透了!你再看看那姑娘,裹得裏外三層,這不是捂痱子嗎?穿上我這件衣服,雖然不能不出汗,但即便出汗,也絕對沒有這麼難受?為嘛?因為它本身透氣、涼快!不信,這有證人,你們問啊?哎?這個姑娘,你自己,舒服不舒服?”
梁薇心中大恨!想不到自己居然成為盧利做買賣的幌子了?前幾弟弟拿衣服回來,姐妹三個都不好意思穿,隻有在房中穿上,姐妹們自己比劃一下,孰料養眼的效果好得出奇!今是鼓足了勇氣走出胡同,本是想和同學轉一轉鬧市區,也好顯擺顯擺的,不料從百貨大樓走到濱江道,幾個人竟走散了,聽見這邊的聲音,才圍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