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有事,今一更
用過晚飯,兩個人騎上自行車,由駱耀華領路,直奔蘇行長家,到了胡同中走過幾個門,他停下車鎖好,“,就是這家。”
這是個有三四家人同住的大院子,各家各戶的屋中亮著燈,門窗縫隙中飄出菜香味,其中一戶正在做熗土豆絲,那股糖醋夾雜著花椒的香味,簡直讓人饞涎欲滴!“娘的,感覺比老爆三還好吃呢!”
駱耀華嘻嘻一笑,拉著盧利到了東麵的一間門前,敲響的房門,“誰啊?”裏麵立刻有人回答。
“蘇行長,我是駱,駱耀華。”
盧利百忙中想起一件事來,“他叫什麼?”
“蘇樸,樸實的樸。”
話間,門給人從裏麵打開,是個男子站在燈影裏,“駱啊,你怎麼來了?請進,請進。”
駱耀華和盧利舉步走進,前者帶著拘謹的笑容,嗬嗬道:“蘇行長,這大晚上的,打擾您了。”
“沒事,怎麼樣,吃飯了嗎?”
“吃過了,您呢?”
“我們也吃過了,來,進來坐吧。哦,這是······”
“這是我當年上山下鄉的知青朋友,叫盧利,今正好來我家給我爸媽拜年,聽我要來看您,他看沒什麼事,也跟著過來了。
盧利在一邊聽著,暗中搖頭,什麼叫沒什麼事跟著過來?他扯了駱耀華一下,站到他身邊,“蘇行長,您好,我是盧利,耀華剛才了,我們在一起上山下鄉的,因為都是(津)人,我們兩個也投緣·也就成了朋友。這一次過來給二老拜年,聽他起您大力支持他上夜校、學知識的事情。所以我就想來看看您。”
蘇樸哈哈一笑,“這也沒什麼,駱也是知道上進的好同誌·我作為他的領導,支持他、鼓勵他是應該的。”
“話是這麼沒錯,可是據我知道的,有些地方,領導根本不願意讓職工去上學,認為這是在耽誤正常的生產和工作呢!”盧利輕笑著道:“倒是您,敢於突破陳規陋習·鼓勵耀華上大學,這份勇氣,殊不多見呢!”
蘇行長看著近在咫尺的盧利,真覺得心口都那麼舒服、得勁,一個勁的點頭微笑,道:“哎呦,你看看,在門口站著幹什麼·進來坐,進來坐。哎,三他媽·來客人了,倒水啊。”
兩陪著蘇樸坐在屋中,圍坐在爐子邊話,“······耀華比我大幾歲,我一直把他當大哥那麼看,等到回城之後,他也給了我很大幫助;等到後來,聽他在銀行上班,我一開始還勸他,在銀行有什麼好?為了一分錢的賬目出入·甚至會查賬查到半夜——我自己拿一分錢出來不行嗎?隻要讓我回家睡覺去。”
蘇樸大笑不絕,“沒錯,沒錯!好多人起我們這個工作,都有這樣的感歎,怎麼就非得查清楚來龍去脈呢?不就是一分錢嗎,自己掏腰包·有什麼了不起的了?”
盧利也笑,道:“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分錢看起來不多,甚至值不得什麼錢,但這是國家職能機構的賬目,是一點也來不得舛誤的。”
“是的,你這句話對了,這種工作就是這樣,每跟數字打交道,差一點也絕不能放過。”
“我想,耀華幹這個就是最好。他為人精致、細心,處理節的時候一絲不苟,要是能有個人在旁邊指揮他、教育他、鼓勵他、幫助他,對於他日後的投身革命工作,都是大有裨益的。”
蘇樸越來越覺得這個新認識的年輕人個很不錯的客人,話風趣討喜,更是能搔到自己的癢處,忍不住嗬嗬輕笑著問道:“盧在哪裏上班啊?”
“我啊,我現在自己幹,嗯,和幾個朋友幹個體戶。”
“哦。”蘇樸的臉色立刻轉陰,帶著幾分驚訝似的看向盧利,神情中有些不敢置信似的。
“行長,我聽耀華提起,您的母親和祖母也在家,我第一次來,想給老人家拜個年,可以嗎?”
“哦,哦。別,別了。老人家睡得早,這會兒已經歇了。”
“那好吧。”盧利也不勉強,給駱耀華使了個眼色,二人長身而起,“行長,我和耀華是好朋友,他的領導就是我的領導,雖然我不是在咱們這個係統中工作,但對於您的尊敬卻是絕不在耀華以下的。我呢,第一次來,買了點點心和水果——您別推辭,聽我完——後來臨到了您家裏,我才想起來,老人家吃這個可能不大方便,幹脆,我給老人拿點錢,老人家想吃什麼您負責給買,就算是我孝敬二老的,行不行?”
“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行長,不行就不行,您也別喊啊,老人家剛剛躺下,回頭再讓您吵醒了?”
蘇樸竟是給他楞了,忙壓低了聲音,急促的道:“盧,駱,你們來看我,我就很感激了,這樣吧,東西我留下,錢你帶回去!駱的工資不多,盧······我不知道,但想必也差不多,怎麼能讓你們花錢呢?”
“蘇伯伯,我第一次登門,您真就好意思讓我把錢拿回去?您要是不討厭我的話,這裏我還是要經常來的;這樣吧,以後我再來,也不帶禮物,也不帶任何東西,這第一次,您怎麼也得聽我的。”
蘇樸推辭了幾次,終於拗不過對方的道理大,把錢放在桌上,盧利和駱耀華推車出了胡同,向送行的蘇家夫妻擺擺手,騎車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