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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利真是把衛鐵梁扔到脖子後麵去了,他知道這個一根筋的家夥最好練武,幹脆帶著他去了一趟南拳門,扔給劉江,交了一點學費,就撒手不管了,現在想想,已經好些了呢!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這個念頭一起,他覺得有些對不起朋友,乘巴,直奔廟街的武館而來。
這裏是香港很多武館的所在地,其中最大的一家,就是南拳門;另外還有諸如形意門、太極門,甚至還有顧忠出身的八卦門——盧利在大角街上的火鍋店,隻是八卦門門下眾多產業之一。走到武館大門前,門楣上是黑底金字的南拳門三個正楷大字。
距離上一次在大角街的麻雀館和盧利對戰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期間兩個人曾經在維多利亞體育館的比賽間隙見過一麵,劉江不念舊惡,反而到場為盧利助威,讓他覺得這個白得不像話的家夥倒不是個壞人,因此在一個多星期前,把衛鐵梁送進了南拳門練武。
武館有其特有的規矩,即便是探望朋友,也不是叱嗟可辦的,反而要登記、留名,經過幾道手續。後來盧利知道,這是過去遺留下的舊傳統:練武是一種非常非常辛苦的體力訓練,過去的人家,有的大人拗不過孩子要練武的興趣,花幾個錢送孩子進去,不想等到去探望時,孩子受不得委屈和勞累,和家人哭求,父母不忍心嬌兒受苦,便提出要退學。武館不許,做家長抱起孩子就跑!久而久之,武館方麵也學乖了,便遺留下這樣一個規製。
在衛鐵梁這裏當然不會遇到這樣的問題,他從習武,已經成了愛好,聽盧利來了,興衝衝的跑了出來。光禿禿的頭上熱汗淋漓,像是剛剛出了籠屜的大饅頭似的,“你來了?”
“怎麼樣,鐵梁,在這裏練得還好嗎?”
“好,都好。”衛鐵梁嗬嗬笑著,猛的退後了一步。拉開架勢,“來,再來打過?”
“怎麼了,上回挨過揍,傷這麼快就好了?”
衛鐵梁臉一紅,卻更增豪情。雙腿一錯,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記,“再來打過!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盧利很長時間沒有和人動手了,也有些手腳發癢,笑著環視一周,井周圍,大門內外。已經有不少人圍攏過來,都和衛鐵梁一樣,光著膀子,穿一條燈籠褲,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也好,今陪你玩玩兒。”他脫下西裝、領帶,衛鐵梁一把搶過去。隨手一扔,“哎,幫著拿著。”
盧利笑眯眯的把袖口向上挽了挽,腳下一錯,不丁不八的站好,向衛鐵梁伸出手去,“來吧。看看你學了些什麼?”
衛鐵梁呲牙一樂,右腳蹬地,身體前竄,右手前探、駢指如刀。向盧利的肩窩插了過來,盧利不退反進,身體在和他的右手接觸的一刹那,詭異的向左一偏,兩個人差之毫厘的貼身而過。周圍觀瞻的人群一陣驚呼!
衛鐵梁一步站住,二話不,就勢擰腰,雙手叉開,抱向對方的兩肋,盧利的驀地向兩邊一分,衛鐵梁吃過他太多苦頭,知道要是不閃避的話,自己的手腕一旦落入人家的掌握,就隻剩下受罪的份了!他也是手疾眼快,雙手合攏,呈合十狀,向上一彈,直取盧利的下頜!
盧利一仰頭,讓過了他的這一擊,同時右手手心向下一壓,已貼在了他前心之上,隨又微微一抖,叱了聲:“去!”
衛鐵梁哎呦一聲叫,身體不由自主的斜斜飛起,足有三五尺高!總算他下盤功夫非常到家,淩空一個雲裏翻的跟頭,雙足落地。這幾下兔起鶻落的瞬間,兩個人的動作卻像是演電影似的,看得人目不見睫,一等他站穩,周圍彩聲雷動!“漂亮!老衛好樣的!”
衛鐵梁並沒有收任何傷害,原地動作了幾下,確認沒事,他向盧利呲牙一樂,向欲待出擊的貓兒一般,弓頸縮頭,後背微微拱起,“幹嘛,還要來?”
“廢話!這才到哪兒?”
“也好。”盧利也覺得這幾下的動作不太過癮,笑著甩甩胳膊,“就再陪你走幾趟。”
衛鐵梁正要前突,忽然聽見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老衛,還是我來領教領教搏擊冠軍的功夫吧。”是劉江站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