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利不認識這幾個人是誰,魏來財急忙貼近了一點,為其做著介紹,“通哥叫乜通、曆哥叫譚薈曆,都是和七哥做同樣生意的,不過大不同而已;特別是曆哥,更是負責香雲居酒樓的副行政總廚。是業內第一等的人物。”
“比較起七哥呢?”魏來財笑笑不語,這一笑之中的含義就很耐人尋味了。不等盧利話,他先一步迎了上去,“通哥、曆哥!”
幾個人都是認識的,不過關係有遠有近,乜通倒是蠻和善的一笑,“財記,全香港各大酒樓,都知道你又找了一條新財源啊?幾時照顧照顧兄弟我啊?”
“哪兒的話,通哥還不知道我嗎?我是想吃鹹魚又怕口渴,再了,我這財記水淺,又豈敢打擾通哥這樣的真龍?”
魏來財語無倫次,逗得盧利也不自覺的莞爾,“**你個老母!”那個一直在咀嚼的男子呸的回頭啐了一口,血糊糊的一大團,盧利幾個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吐血了呢!“你是池淺王八多!”
魏來財當眾受辱,卻絲毫不敢作態,反而像是很榮幸似的,嘻嘻一笑,“是,曆哥得沒錯,我財記就是王八頭!”
譚薈曆哈哈大笑,又狠狠地罵了一句:“**你個老母!”他抬頭看看,問道:“那個,哪個是什麼什麼利記?”
盧利已經大約猜出是怎麼回事了,笑著上前幾步,拱拱手,“曆哥、通哥。”
“你就是那個利記尼?”譚薈曆眼睛一翻,從懷裏摸出個什麼東西放進嘴裏,舌尖轉動。大口咀嚼了起來,盧利有些奇怪,他吃的是什麼啊?口香糖嗎?“利記,你不知道我哈,我告訴你尼,我是潮州人來的尼!我們潮州人最講究的就是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尼啊?這一次我不管你從大陸運回來多少東西尼,隻要你讓我看得滿意了,價錢都不是問題尼。”
盧利點點頭,這本來就是對方來此的目的,唯一現在還不掌握的,就是對方是怎麼得到消息的?但這個問題很快就明白了:躉七惡狠狠的瞪著山記和恩記,顯然是把半途截胡的怒火都發泄到這兩個人頭上了!
“曆哥瞧得起我,願意照顧子的生意,那就是再好也沒有了。其實用不著曆哥親自來一趟。您打一個電話過來,香港還有誰敢駁了您曆哥的麵子嗎?”盧利諂媚的笑著,言行舉止是一派低三下四,道:“不過,曆哥,您可能也知道,子是初來乍到,香港這樣一個大碼頭。哪一個拔一根寒毛,比子的腰都粗!我……我敢剃誰的眉毛啊。對不對?”
“少廢話!年紀輕輕,多什麼尼?我剛才和你的,隻是半句話,還有後麵半句,誰得罪了我們潮州人,我們就像吊靴鬼。和他不死不休。”
曹迅終於忍不住了,在旁邊道:“曆哥,不是我們敢得罪您,實在是……”
譚薈曆二話不,揚手就是一個嘴巴!曹迅完全沒料到。這一巴掌來得又急又快,挨上了就是一個趔趄!不過他的動作快,盧利也絕對不慢,手一揮,一個鬼王撥琴,硬生生把的手腕蕩了開去,“哎呦?”
這一下是譚薈曆沒有想到的,嘴巴立刻停止了咀嚼的動作,一雙眼睛也瞪圓了,“行了,老譚……”進門之後一直沉默的那個乜通第一次開口了,“你真是自找難看!人家盧先生是拿過搏擊大賽冠軍的,你那幾下子,根本不夠看,快收起來吧!”
譚薈曆不敢招惹乜通,悻悻的瞪了盧利一眼,跟在同伴身後,拉開椅子坐了下去;魏來財這時候才有時間給盧利介紹,“利記,通哥是咱們香港餐飲業公會的會長。”
盧利一愣,對方的來頭這麼大是他沒有想到的;所謂公會,是一種介乎於民間和官方之間的組織,因為香港的主要經濟架構是以來料加工、轉口貿易,特別是二、三類產業為主,其中也包括相當發達的餐飲業,這一行的執業者大多是中國人,在最初的時候,華人受英國人的欺淩,於是各種自發組織的團體應運而生,也就是現代的這種商業公會的最初雛形。
進入到7、80年代,經濟形勢一片大好之外,港英政府也加大了打擊貪腐的力度,對於遍布香港的各處公會而言,這當然是一個利好消息,公會的主要職責也從最初的維護會員的團體利益、規避來自社會各個角落的人士的侵擾,轉變為更加具有行業的實用性,例如菜品的定價、新作的推出等等。
以盧利今時今日的地位,真是不敢勞動乜通的大駕的,他這一次過來,還是為了蕭遠大鬧酒席一件事;這件事經過蕭遠之口,弄得盡人皆知,寧凝南自然焦頭爛額,乜通身為會長,也好過不到哪裏去,畢竟‘以次充好、坑害顧客’這樣的罪名要是屬實的話,對於香港整個餐飲業都是極大的負麵新聞,因此他甚至親自到九龍苑去過,不過當時還沒有查出來情況的原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