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生璽之所用,便可搜刮一切域意源意,清空一切,收回璽印之中儲存而起,隨持有者心意所動,再噴薄而出!
單憑此點,便堪稱逆天,立於不敗之地。
麵對滄生璽,不可動殺念,不可動殺念,不可動殺念。
動殺念則如刀反骨,劍反鞘。
傷不了人,隻能傷己。
眉須倒立的北魏劍道大師飛身而出,收回自己修行十數年如泰山壓頂般的劍道領域,腳踏黃沙而行,衣衫在漫天大風之中向後掠去。
洛陽南門的青銅門外隔絕了兩個世界。
門內太平盛世。
門外黃沙漸起。
宗橫懷中無劍,雙手攏袖,袖中鼓蕩。
漫天劍域被盡數收回。
大成域意已收。
此刻他與那個齊梁北上而來的年輕人之間便不再有天塹。
蕭布衣落地之後沒有開口,而是輕微歎息一聲。
兩人之間有黃沙卷起。
這位在洛陽居行十六年的北魏大劍師目光悲哀。
他此刻站在洛陽南門正下。
而此刻,背後頭頂有一滴猩紅鮮血順延青石牆壁滴落。
濺在黃沙地上,血珠滾燙,包裹黃沙。
接著一連串猩紅血珠連成線。
接著數十條歪曲血線連成幕。
青衫鼓蕩再三的劍道大師聲音悲哀道:“何苦再殺生?”
他沒有轉身抬頭去看。
也不願去看。
齊梁二皇子隔著漫天夾雜血腥氣息的黃沙抬起頭來,目之所及,有些恍惚。
洛陽南門的場景森然宛若地獄。
三百重弩手連一具完整的屍骸都不曾留下。
而城頭處青石被覆上一層極為妖異的猩紅。
真正的泰山壓下。
一片平整,隻有血跡。
接著這位齊梁二皇子搖了搖頭。
蕭布衣輕聲道:“殺生......好大的一頂帽子。宗橫大師若是不願殺生,為何不自己了結?可知你在這世上多活一日,便多立下一份殺孽。這十六年來,齊梁因為你這位北魏頭號大劍師,死的人比這個隻多不少。”
宗橫低垂眉眼,收攏在袖中的尾指微微勾搭。
漫天黃沙一線牽。
一條血線憑空浮現。
蕭布衣麵色平靜,右側臉頰一片火辣,沙塵之中迅速猩紅一片。
齊梁二皇子自嘲笑了笑,望著那柄收劍懸浮在宗橫身前三尺距離的玄黃,輕聲笑道:“所以......這世上哪裏有慈悲善目的大師?對敵之時,皆是萬般無恥,不擇手段。”
宗橫雙袖攤開,雙臂舒展,淡然道:“我心懷北魏眾生,隻能殺你這齊梁妖孽。”
蕭布衣柔聲笑道:“北魏的人是人,齊梁的就不是?”
那柄玄黃劍憑空而立,而青衫中年人眉須在黃沙之中飄蕩,大袖鼓蕩,九品元力鋪天蓋地而出。
蓄勢。
宗橫聲音平靜道:“世上有那麼多道理,不分對錯,隻分生死。”
蕭布衣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方青布包裹的玉璽。
齊梁鎮國之寶。
滄生璽。
齊梁二皇子眉眼自若,低下頭揭開青布。
他抬起頭,望著漫天黃沙道:“好,今日就請你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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