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有晶瑩滴落。
嗤然聲音——
是淚水。
原來......妖也有淚水的嗎?
原來......妖也會哭泣,也會傷心的嗎?
仿佛有一個聲音低低的問道:
為什麼呢?
......
......
雪白大麾還在飛舞,火紅色長袍卻已經多出了血的顏色。
胸口被一劍遞入,紅袍被劍氣撕開了一道口子,裸露出染血的白皙肌膚。
那一劍劍氣深入淺出,穿心而入。
痛徹心扉。
西妖仰麵,麵前是一片風雪蒼白。
女子跌倒在地,一蓬亂雪噗然而起。
她怔怔沒有動彈,雙目木然,望向天空,於是鮮血自心室而起,逆流,唇角便有血液不受控製地上湧。
西妖突然笑了笑。
她隻是將手壓在自己的胸膛,那裏跳動著熾熱的火焰,一隻手平靜按壓住即將噴薄而出的鮮血。
劍傷不算痛的。
這隻活了上千年的大妖,轉世投胎之後,獨自蓋壓棋宮八尺山,與北仙齊名,何等的霸道風采?
隻可惜她睥睨風雲的那一麵,在風雪之中蕩然無存。
她皺著眉頭,顫抖閉上眼,緊緊咬住嘴唇,像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兒,眉宇間盡是清苦。
愈來愈多的鮮血從壓在胸膛的手指縫隙之間滲出。
按住了那道劍傷。
卻按不住心跳。
每一次脈搏的跳動,西妖的身軀都會顫動一下,她微微側過臉來,雪地立馬有炙熱的霧氣。
是什麼濺在了雪上。
原來......是淚水啊。
“哥哥......”
西妖痛苦地蹙緊眉頭,承受著胸膛裏傳來的劍氣侵蝕,整個人蜷縮起來,腦海裏翻來覆去都是易瀟最後睜開眼的那一幕。
那雙令人駭然的黃金瞳。
還有瞳孔裏的孤獨與漠然。
在那一刻,西妖確定了自己要找的人,就是他了。
而西妖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躲開那一劍,但她沒有。
因為那是哥哥刺來的一劍。
隻要是哥哥給的,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拒絕。
西妖低聲笑著,感受著那一劍在身體裏翻來覆去的絞痛,最後笑出了眼淚,夢囈說道:“哥哥......你是厭倦我了嗎?”
這一劍裏的劍意,包囊了易瀟域意雛胚裏殺傷力最強的殺戮劍域,置人於死地,劍氣入骨,便能感受到劍主強烈的憎惡情緒。
憎惡。
欲殺之而後快。
易瀟隻是為了重創這位西域主人,在她怔神的那一刻,用出了自己最狠戾的一式劍意。
如火式裏的侵略意味,加上殺戮域意,在西妖四肢百骸裏瘋狂席卷。
西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隻是她的笑容,難免顯得悲涼而摧心斷肺。
“哥哥,沒必要的呢......”
“很疼,真的好疼......”
雪白大麾上盡數沾染了血跡,西妖捧住心肝,蜷縮起來,低聲說道:“討厭我的話,你隻要說一聲就好了呀......我會自己走開的,離你遠遠的......”
西妖閉上了眼睛。
雪地上的雪氣開始沸騰,嗤然的聲音連綿而起。
有什麼在燃燒。
“虛炎”無色無形。
這是世上最令人忌憚的火焰,山海經之中,隻有區區的幾位大妖才能自
如的掌握。
沐浴虛炎而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