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隔音極好,室內落針可聞,靜得能聽見心跳聲。
霍書亭把話送回去,學著他的辦法,你來我往地相互試探。
“你還想偷看哪兒啊?”
付向鄴沒接茬兒,揉了揉她的腦袋,說:“睡覺。”
他沒繼續挑逗下去,霍書亭反而鬆一口氣。在她心裏,付向鄴是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所有熱烈的情感,在他身上都得不到回應。其實他生性涼薄也不是沒有好處,她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
霍書亭提醒他:“你幾點的飛機啊?別睡過頭了。”
“睡吧,我設了鬧鍾。”
“嗯。”
霍書亭埋在被子裏,想與他聊天,但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隻好這樣百無聊賴虛度下去。霍書亭本來就是沾床就睡的體質,隻要屋裏一安靜,她就困得睜不開眼。她幾次嚐試挑起話題無果,腦袋越來越沉,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霍書亭很快入眠,再次醒來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她有心事,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聽見房間裏有異樣的響動,警醒地睜開了眼。付向鄴設了鬧鍾,讓助理淩晨三點來接他,此時正準備出門。
她睡眼惺忪,強撐起精神問他:“你要走了嗎?”
“嗯,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明天就回學校,別亂跑。”付向鄴已經穿戴整齊,一身得體的精英派頭,西裝克製沉穩,與他禁欲的氣質無比契合。
“等等。”
付向鄴剛準備開門,霍書亭出聲叫住他。
付向鄴停下來問她:“怎麼?”
霍書亭半截臉藏在被子裏,惶惶然地問他:“你,剛剛睡得好嗎?”
講到這裏,付向鄴似乎有許多話要說,他走回霍書亭麵前,伸手去扯她的被子。
“別扯!”
霍書亭手疾眼快,一下縮進被窩裏,就是不讓他得逞。
“霍書亭,你挺厲害。別人要麼橫著睡,要麼豎著睡,唯獨你是睡對角線,這麼大張床都還不夠你滾的。”
付向鄴起初歇得好好的,誰知道霍書亭睡著就開始踹被子踹人,滿床翻騰。酒店冷氣開得足,付向鄴不僅要防著被踹,還要給她蓋被子,一直都沒睡安生。
“不會吧,我這不是睡得挺規矩的。”
霍書亭一個字比一個字聲音小,越來越沒底氣。
付向鄴冷笑一聲,挖苦說:“真不愧是學跳舞的。”
“對不起嘛,我一個人睡覺習慣了,沒什麼經驗,下回就好了。”霍書亭在睡夢裏,莫名其妙就惹著了付向鄴,無辜得很。“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氣。”
付向鄴拿她沒辦法,深深地歎口氣,“睡吧,別多想。”
“等等,我還有問題。”
付向鄴一動不動,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招。“問吧。”
“你剛剛說有人橫著睡,有人豎著睡。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橫著睡,是誰豎著睡啊?”
“……”
“我走了,你睡吧。”
付向鄴選擇無視掉這個問題,瀟灑地走人。
“喂!”
霍書亭叫了幾聲,沒留住他,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果然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付向鄴也是個風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