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退了一步,搖搖頭:“不了,我就是來和你說一聲……我明天要走了。”
席向東停在原地,撥了撥頭發:“明天我抽不出空,讓林向遠送你去機場。晚來我讓他留在這邊幫忙辦點事,你回公司報道以後,具體的工作行程會讓他們打給你。”
他說得有條不紊,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裴笑怔怔的“噢”了一聲,好半天才說:“那我回房了……”
“丫頭。”
裴笑停在原地。
從來都是這樣,隻要他開口,她就在,無論何時,總在一個地方等著他。
想到這,連裴笑自己嘴角都泛起淡淡苦澀。人的慣性真是可怕。
他的聲音不再清冷,而是帶著溫吞吞的溫度,如往常一般磁性悅耳的在她耳邊響起:“我想了一下,若你真的想離開我,我不會強求。現在你也算正式踏入這一行了,又有個負責耐心的經紀人帶你,就算跟我在一起,我也不能給你提供什麼特權,反倒隻會對你產生負麵影響。”
裴笑愣了下,訥訥的看著他。
縱使借酒撒潑,或是任性的哭鼻子說恨他,其實她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他。
席向東忽然扯住她手腕,將她拉進自己房中,鋼鐵一般的手臂緊緊箍著她纖細的腰,黑眸如夜,雋永深沉:“丫頭,告訴我,你想離開我嗎?”
不,不想。
她想回抱他,想依偎在胸膛的溫度裏,想告訴他:我愛你,從來都舍不得離開你……
可她隻是緊緊揪著他的衣服,聲音沙啞的問:“你是認真的?”
席向東看了她一眼,久久才開口:“對不起……”
“永遠別對我說這三個字。”裴笑掙紮了下,推開他,臉上寫滿了哀傷,卻可以笑得那樣明媚,“你明知道我想聽到的是另外三個字。”
她從他的懷抱裏逃出來,退出他的房間,像個孩子似的,微微撅著嘴,和他討價還價:“好不好,就最後一次,說一遍我想聽的那三個字……好嗎?”
席向東靜靜的凝視著她,那雙受了傷害的眸子裏,藏著一股堅韌,仿佛勢必要聽到答案。
他揉了揉眉心,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裴笑就那樣一直笑著,流著淚,看著他。
“丫頭……我不能再害你了。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他這句話說完,全世界的燈好像都熄滅了,裴笑頓時感到胸口一陣窒息。
她閉了閉眼,一隻手艱難的擰住胸口的衣料,好像萬念俱空了一般,好半晌才恢複了呼吸的頻率。
“我明白了。”
她深吸了口氣,無奈的牽了牽嘴角。
席向東看到她笑著哭的樣子,遽然感到心口一陣陣的窒悶,忍不住的把手覆到她眼睛上:“別哭了。”
裴笑搖著頭躲開他的手:“席總,別這麼溫柔,會讓我……誤會的。”
她以前也曾俏皮的對他說著“千萬別對其他女人這麼溫柔”的話,因為她深知,這個冷酷男人的溫柔是一把刀,悄無聲息的割進你肉裏,還能叫你喊不出疼的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