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的感受就和那個還沒被念出名字就判了死刑的女孩一樣。
那種笑容,英俊明亮,他從未給她,她也從來沒有看到過。
而當年的沈可,家境雖貧寒,卻驕矜、高傲,和席晚來在一起後,她沒有向任何人耀武揚威過。薑小鷗曾試圖主動的接近她,得到的隻是恍若不識的表情。
這種連勝利的微笑都欠奉,更讓薑小鷗感到一絲折辱。
她決心報複。
後來沈可可以算是被她趕走的。
當年在f大聲名狼藉的女大學生被包養事件主角,讓沈可蒼白的臉上再無半點矜驕。教導處外,她親耳聽到沈可要被勒令退學,心中一陣竊喜。
之後便尾隨著沈可,親眼看到她臨走前去找席晚來。
她問:“晚來,你相信我嗎?”
當時她以為席晚來這樣驕傲的人,一定會痛恨的罵沈可“賤女人”,然後再給她一巴掌。
可是他隻是沉默的看著她,然後淡淡的說:“我也不知道。”
她當時還惋惜,席晚來還是太心軟了。
後來過了很久,她才明白,那其實是一種非常非常殘忍的行為,那樣的沉默,比任何打罵更要拒人於千裏之外。
沈可走了,擋在她前麵的阻礙終於沒了。當年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背後真相到底如何,其實該知道的,全都清楚。
不會有人去責怪她,連席晚來也沒有再提一個字。隻是薑小鷗還是感到他離自己越來越遠了,現在他見到她連一句“妹妹”都懶得叫了,待她與陌生人無異。
席晚來的生活算是恢複了原樣,上課下課,打水打飯。隻是偶爾會突然的發怔,然後又自言自語的笑出聲。隻是那笑也是虛的,眉心微微皺著,神色憂鬱而怔仲。
薑小鷗想,他也許是後悔了吧,後悔當年沒有說一句“相信她”。
這一點她和席晚來不同。關於“後不後悔”這個問題,她永遠也不打算問自己。
車開到外環路高架入口的時候,前方看到影影綽綽的燈光,有交警拿著儀器在查酒駕。
真是糟糕,平安夜還不休假,查得這樣嚴!
席晚來想到剛才首映完,大家在一起幾乎都喝了一杯香檳,雖然不多,不知道能不能查得出來。
薑小鷗看他放慢了車速,猜到他的疑慮,說:“我來開吧,我晚上沒有喝酒。”
他點頭,也隻能這麼辦了。他把車停在白線的緩衝帶裏,薑小鷗解開安全帶,沒有下車,直接從他身上擠了過去。
好在她身材瘦小,很輕鬆就換了過去,她傾身過來的時候,身上的香水氣息,脂粉香,溫軟的環繞著他。
他臉上沒什麼變化,默默的在副駕駛位坐好,恍惚想著一些別的不著邊際的事。他以前也騎車載過可可,她抱著他的腰時,身上是什麼味道呢,他有點記不清了。
記憶是一種很奇特的東西,你想得多了,它就越來越長,一旦你擱下一段時間,再回頭來找,卻發現它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