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安在睡夢中隱隱感覺到有人在抱著她,而且是那種特別用力的抱,抱得她腰都疼了。
她難受地拱了拱,然後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帥氣俊美的臉龐。隻是,那張臉龐上,有些隱隱的痛苦之色。
她愣住了。他怎麼了?
傅辰希見她醒了,便勾了勾唇角,溫柔地笑了笑。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小臉,然後起身,進了浴室。
陳安安猜,他一定是為她打洗臉水去了。這是她每次醒來他都會做的事情。
她坐了起來,摸了個枕頭塞到自己的背後。
她望著浴室的方向,心裏頭有些不好受。那種感覺是莫名的,她也說不準。因為她的腦海裏,始終浮現的是他剛才那隱隱痛苦的臉,甚至,他的額頭上還滲出了一些汗。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掀開了被子,下床。
隻是打個洗臉水而已,他為什麼在浴室裏呆那麼長的時間?
她聽不到聲音,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腳步聲大不大,但她還是盡可能地放輕動作。
她站在浴室門前,深呼吸了幾下,接著一鼓作氣,擰開門把手,衝了進去。
一進去,她怔愣住了,隨後,她驚恐地瞪大眼睛。
血。
傅辰希光裸著上半身,胸口上竟然流了好多血。靠近心髒的那個位置,一條猙獰的傷口像一條扭曲的醜陋的蛇,在上麵蜿蜒著。
她頓時慌了。
比她還慌的是傅辰希。
他的傷口被陳安安在睡覺的時候蹭開了,血浸濕了繃帶。他趕緊跑到浴室來處理傷口,繃帶丟在地上,他本來是在拿毛巾止血的,哪知道,陳安安突然進來了。
這個小女人一見到血,小臉瞬間變得煞白煞白的。
他為了不嚇到她,趕緊穿上襯衫。
可是襯衫是白色的,胸口的傷口不斷溢出來的血不一會兒就染紅了衣服。
陳安安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上前,拿疑惑的眼睛望著他。
傅辰希臉色有些發虛,額頭上的薄汗覆蓋了整整一層。他對她勾了個安撫性的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道:“我沒事。”
考慮到她聽不到,他將她拉出浴室,將她按在床上,然後拿起紙筆,對她寫了幾句話:“我沒事,我現在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陳安安無聲地望著他,嘴巴有些任性地抿著,像個小孩子似的,秀眉也蹙著,染著一層慍怒之色。
傅辰希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手腕突然被一隻小小的,軟軟的手給抓住了。
他的身體一僵,然後緊接著,兩隻細細長長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
傅辰希低眸,看著腰間上倔強的小手,默了默,然後,緩緩勾唇笑了。
陳安安想起來了,在他救她出來的那個黎明,葉泉兒同母異父的哥哥阿剛不甘被抓,就奮力反抗。
他為了不讓她受傷,硬生生挨了那個瘋子的一刀,才護得她的安全。
……
還記得傅辰希說過的那句話麼?他曾經對陳安安說:“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從我的嘴裏聽到這句話的。”
就是“我愛你”這句話。
陳安安是記仇的,雖然她心軟,表示原諒了這個男人,但是不代表她就會和他重新開始。
然後,傅辰希就很煩躁了。
媽的,怎麼追老婆啊?他這輩子還真沒追過人。這可咋整啊?
他的好基友顧影是情場老手,腦筋靈活,機靈地出了個主意:“蠢。你老婆失聰了,你又不能打臉過去的自己對她說我愛你,但是你可以換種方式表達你的愛意啊。”
“比如?”
“比如,用筆把我愛你這三個字寫下來讓她看到。這不僅遵守了你的諾言,還照顧了殘疾人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