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推門聲,在空寂的房中,震耳欲聾。
顧念和潘秀玉接連循聲望去,隻見一位中年模樣的女人從外走進,一臉陰雲密布,氣勢洶洶。
女人保養的極好,穿戴也雍容華貴,雖早已年過五十,卻仍舊風韻猶存,白皙的臉上,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
顧念在視線觸及到女人的一刻,就愣住了,旋即急忙起身,朝著女人道了句,“姑姑。”
沒錯,進來的女人是顧曼麗,顧念的堂姑。
也是帝氏的二夫人,潘秀玉二兒子帝浩海的妻子。
金秘和一位保鏢從後方跟著進來,下意識的想要攔阻顧曼麗的行進,卻被她直接避開,並冷道了句,“我可是帝氏的二夫人,回我自己的家,難道都不行了?”
金秘有些語塞,不知如何處置時,隻見潘秀玉的目光已經下達,金秘馬上會意,帶著保鏢退出門外。
顧曼麗幾步走上近前,不等她開口說什麼,潘秀玉就對身側的顧念說,“念念啊,今天時間不早了,奶奶就不留你了,讓金秘!”
顧念剛要應聲,但話沒等出口,就被顧曼麗攔阻,“顧念別走,她曾也是帝家的人,我要說的話,也讓她聽聽!”s11();
如此一來,顧念反倒有些尷尬,潘秀玉深吸了口氣,朝著顧念再道,“那就留下吧。”
然後,老人轉眸向了顧曼麗,還未等出聲詢問一二,就見顧曼麗直接撲通一下跪在了老人麵前。
潘秀玉猛然一驚,連忙去扶她,“曼麗啊,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顧念也過來攙扶,卻統統被顧曼麗推開,她執意不肯起來,任何人拉拽都無濟於事。
她望向潘秀玉,眼眶漸漸泛了紅,“媽,我二十五歲嫁進帝家,現在也有三十年了,我也一把年紀了,這麼多年,我沒有一個自己的親生骨肉,沒有一個知疼知熱的丈夫,唯一有的,就隻有帝氏二夫人這個頭銜罷了。”
“您知道的,從我嫁進來的當天,浩海就說過,他有喜歡的女人,他不愛我,自然也不會碰我,這些年,我不止一次的提出過離婚,但您是怎麼說的?您說一定會規勸他,讓他與我和好,說您一輩子都不會認他外麵的女人,和那個野種!”
顧曼麗說到這裏,早已泣不成聲,淚水湮沒視線,伸手卻死死的抓著潘秀玉的雙手,“媽,您答應過我的,絕對不會承認他們,但您現在做了什麼?您認了他們,那我呢?那我這一輩子的付出,又算什麼!”
麵對兒媳婦的質問,潘秀玉除了痛苦的閉上眼睛,別無他法。
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顧曼麗早已哭成了淚人,定定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老人,“當年,如果不是您親自去顧家提親,如果不是您一口承諾,如果不是您一次又一次的從旁攔阻,我不該是這樣的啊!”
“您也是女人,但您有孩子,有丈夫,現在有長川承歡膝下,以後還會有重孫子,但我有什麼?”
潘秀玉強忍著心底的苦痛,控製著隱隱發顫的身形,睜開眼眸,視線篤定的迎向兒媳婦,出口的嗓音沉著,冷寂,“你有帝氏二夫人的身份!你有帝氏萬貫家財在手,你還怕什麼?”
頓了頓,老人猛然起身,單手拄著手杖,視線睨向身前跪著的女人,“每個人心裏都有苦,媽知道你的不易,但現在你也是長輩了,給我忍著!”
這話說的似潘秀玉不近人情,陰冷的聲線沉寂,擲地有聲。
透出帝氏老夫人的威嚴和霸氣,但內心中,她身為女人,又豈能不懂顧曼麗的苦呢?
花一樣的年紀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