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願望?”程慕洲的語氣裏充滿好奇。
他突然想起那次來接程未遺的時候, 有給她買過一個冰淇淋, 這會兒該不是又想吃冰淇淋了吧!
這的確是個不需要裝進許願瓶裏, 就可以幫她實現的願望。
可是, 麵前的小姑娘卻微抿著紅唇, 遲遲沒有開口。
程未遺靜靜凝視著隻與她隔了兩三米距離的男人, 皎潔的月光和瑩潤的燈光, 齊齊灑在他的身上, 交相輝映,神聖而不可侵犯。
漆黑的眼底泛著閃耀的光芒, 帶著某種蠱惑人心的魅力。
漸漸地,她的眼底浮現出幾抹嬌羞之色,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在胸腔裏越跳越急促,仿佛要穿膛而出。
周圍蟲鳴聲四起,清風拂過, 玉蘭花瓣簌簌掉落, 發出與地麵窸窣的摩擦聲。
然而程未遺的耳朵已經自動屏蔽了這些聲音, 隻聽得見自己輕而縹緲的征求, “我想讓你抱我一下, 可以嗎?”
不是她抱他, 而是, 這一次能不能換成他主動?隻要一下下就好。
程慕洲好半天都沒有回應, 兩個人被沉默層層包圍,少女的小心思如柔軟輕薄的雲層霧氣,稍有涼風輕拂, 就會飄然散去。
這不禁讓程未遺有些窘迫,是她的請求太突兀,太讓人為難了嗎?也許吧……臉頰一陣發熱,淺淺的紅暈慢慢擴展到耳後根。
正當她有些不知所措之際,眼前有一道人影壓了過來,緊接著一雙手輕輕將她摟住,攬進自己懷裏。
程未遺的整張臉都埋在了程慕洲的胸口,即使隔著襯衫也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滾燙炙熱。
心頭有一股異常強烈的情緒在湧動著,她貪婪地深吸一口氣,聞到淡淡的煙草氣息。
小姑娘頭發上的清香,也飄入了程慕洲的鼻腔,幾縷絲滑的長發被風撩起,在他的側臉飛舞旋繞。
他多想,就這麼一直保護著她,給她溫暖,給她快樂,幫她實現所有願望。隻要她的臉上掛著笑,就能驅散他一切的糟糕情緒。
如此危險的想法,隻存在一秒就被程慕洲以理智取代,眼睛裏難得出現慌亂的神情,眸光也是深了又深。
他怎麼會這麼想?!
這些異樣程未遺都毫無察覺,她隻覺得這一刻,幸福地要飄起來。感受到那雙手從後背拿走後,便也離開了程慕洲的溫暖的懷抱,內心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這個擁抱,跟外公給的不一樣。
抬起頭,她的眼睛裏有細細碎碎的笑,“我要去上自習了。”
“嗯,我也該回去了。”程慕洲回過神,又伸手在她頭上毫無力道地拍了拍,“晚上記得早點睡覺,去吧。”
“我先送你出去。”
兩人一起來到大門處,程慕洲從小門走出去,程未遺站在裏麵衝他揮手,直到目送著他上車後,才轉身邁著輕快地步伐往教室走去。
快到教學樓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誰跑著追上來了。
程未遺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剛一轉頭,傅聰正好喘著大氣在她麵前停下。單手拎著書包甩在背後,臉上是燦爛明媚的笑。
其實他長得並不屬於帥氣的一類,至少比不上齊衡,但是卻很陽光,特別是那特有的微笑,非常具有感染力。
像陰沉許久的天空,驀然出現的暖陽。
“你去哪兒的?剛過來上自習嗎?”傅聰說話間,目光落在她手裏的東西上,好奇道:“手裏拿的什麼?”
“與你無關。”
程未遺冷漠回應,繼續往前走去,腦子裏不由得想起蔣小童對傅聰的評價——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全班唯一一個開學幾天了才過來報道,經常大禮拜都是晚自習才返校的學生。
第三節自習是沒有老師在的,所以當兩人大搖大擺走進教室的時候,並沒有受到指責,除了幾個正瞪著眼睛發呆的學渣,也根本沒有人關注他們。
在座位上坐了二十分鍾不到,下課鈴聲就響了。
程未遺跟蔣小童一起往宿舍走去,身後是莫子瑜跟傅聰打鬧的聲音,一會兒你問候我爸,一會兒我問候你媽。
下樓的時候,齊衡從身邊快步走過,被莫子瑜給叫住了。
“班長。”她揚了揚手裏的英語書,“你明天早上還會去操場背單詞嗎?我想跟你一起。”
齊衡嗯了一聲。
“衡哥,別鳥她。”傅聰挑眉看向莫子瑜,欠揍地打擊道:“單詞都不認識幾個,你背毛。跟哥說說,操場的單詞怎麼念?”
“傅聰你是不是想死?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