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整出發, 曆經兩個小時的車程, 上午十點準時達到B市的“智雅畫室”門口。
畫室開在市郊依山傍水的地方, 有單獨的院子, 正前方就是一個美麗的湖泊, 周圍樹木環繞, 湖水成翠綠色。
雪花飄落進去, 瞬間與其融為一體。
程未遺跟著同學們一起從車上下來, 一腳踏在地麵上的時候,因為頭重腳輕的緣故, 差點腿軟摔倒。
好在站在車邊的蔣易反應快,一把扶住了她。
發現小姑娘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點精神都沒有,他不禁關心道:“怎麼,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程未遺搖搖頭, 抽回自己的胳膊, 用帶有濃濃鼻音的聲音說:“有點感冒。”
她體質差, 每次隻要有稍微明顯的降溫, 絕對會中招。快的話三五天就會好, 慢的話, 拖上十幾二十天都有可能。
“帶藥了嗎?”蔣易問。
“沒有。”
學生們雖然都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但是此刻依然像是第一次來般的興奮, 嘰嘰喳喳地圍在一起聊個不停。
郭晉見畫室老板出來了,趕忙提醒蔣易,“易哥, 鍾老師來了。”
老板名叫鍾國慶,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在美術圈小有名氣,曾舉辦過多次畫展,一幅畫最低也能賣出二十萬往上的價格。
所以大家都會尊稱他一聲鍾老師。
這也正是蔣易,選擇與他們畫室合作的主要原因。貴是貴了點,但是對於懷揣夢想的學生們來說,絕對是值得的。
他跟鍾國慶打了聲招呼,又寒暄幾句後,就讓郭晉把同學們給帶進去了,自己拿出手機,轉身給校長打了通電話報平安。
宿舍就在畫室三樓,兩個房間,每個房間裏有十張床,上下鋪形式。蔣易跟六個男生住一間,另外一間是四個女生的。
裏麵有獨立的衛浴,跟學校的條件差不多。
程未遺剛把行李箱裏的衣物給收拾進櫃子裏,蔣易突然來到門口,敲了兩下門,衝她招招手,“程未遺,出來一下。”
其他三個女生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
然後沈婷最先收回來,用略帶撒嬌的語氣問蔣易:“蔣老師,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啊,餓死了。”
張曼心附和,“我也有點餓了。”
喻曉:“我也是。”
“怎麼,早上都沒吃飯?”
“吃的不多。”
“我沒吃。”
“應該都帶的有零食吧,先吃點零食墊墊吧。”蔣易低頭看看腕上的手表,“還是跟以前一樣,大概要等到十二點才有飯吃。”
“找我有事嗎?”程未遺走到門口問。
宿舍頓時安靜了下來,張曼心剛塞進嘴裏的薯片,都忍住了,含在嘴裏沒有嚼響。
“不是感冒了嗎?”
蔣易說:“帶你出去買點藥,這一個月的集訓很重要,所以你們每個人,都必須保持最好的身體狀態。”
程未遺本來就是要買藥的,不過第一次來這裏,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哪裏有藥店。
既然蔣易主動提出要帶她去買,也就沒拒絕,帶上錢包就跟著他一起出去了。
等兩人下樓後,喻曉立馬關上房門,小聲八卦道:“哎,你們說這程未遺家到底是幹什麼的?平時在班裏也不愛跟人說話,沒想到家庭條件這麼優渥。”
“家庭條件優渥的人,咱學校多的去了,關你什麼事。”
沈婷懶洋洋地倒在床上,語出驚人,“我現在呢,隻希望自己能趕緊感個冒,然後也讓蔣老師帶我去買藥。”
“怎麼的,吃醋了?”張曼心湊上前打聽,“不是要寫情書告白嗎?考慮的怎麼樣了?現在正是時候啊。”
沈婷鼓起了腮幫子,“還沒考慮好。”
下午上完課,程未遺連晚飯都沒吃,就直接回宿舍睡覺休息了。
興許是病毒太厲害的緣故,明明上午把藥買回來的時候就趕緊吃了兩粒,但卻一點效果都沒有,隻覺得頭更暈更沉重,嗓子也更加疼痛難忍。
鼻涕眼淚齊下,噴嚏不斷。
她一覺睡到了十點半,醒來忽然感覺被窩裏熱的就像個火爐,自己則出了一身的汗,把睡衣都給浸透了。
耳邊是三個同學閑聊與嬉笑聲,迷迷糊糊中,好像還聽到了手機響起的聲音。
程未遺吃力地坐起來,頭發也被汗濕黏在了臉上,脖子上,兩隻手憑感覺在床上到處摸索著,很快就找到了手機。
是程慕洲的來電。
“喂。”她接通,嗓音幹啞的像是裂了縫的地麵。
程慕洲一聽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感冒很嚴重嗎?聲音怎麼這麼啞?”
在給程未遺打來電話之前,他先給家裏打了通電話,已經從孫媽的口中得知她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