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在這裏,快來救我,我好難受,好痛苦啊!”
伴隨著水滴落下的聲音,沈溪騰空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披散著頭發,渾身濕透,整個人像是沒有了生命氣息一般,叫德親王妃看的心髒狠狠一揪。
“溪兒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濕成這樣?”
她忙掀開被子下了床,去拉沈溪,結果手卻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德親王妃瞳孔猛的一縮,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溪……溪兒,我為什麼抓不住你!”
“娘,救我,我不能呼吸了,好痛苦!”
沈溪的身影慢慢的開始變得透明,然後徹底消失。
德親王妃眥目欲裂:“不!溪兒,你別走!別走!”
“文月,文月你醒醒!”
德親王妃猛地睜開了眼睛,一把從床上彈了起來,她死死的抓住丈夫的手臂,神色紊亂:“溪兒,快!快去救溪兒,她說她好難受,好痛苦,王爺,快去救溪兒!”
德親王忙將妻子抱在懷裏,護著她的肚子:“文月,你冷靜點,你做噩夢了。”
“不不!王爺,那不是夢,我看見溪兒了,剛才她就在我的床前,一身濕漉漉的,她跟我說她很難受,要我救她啊,王爺!”
“瞎說什麼?你肯定是做噩夢了,你忘記了,今天國公府不是送了口信過來,他們的女兒很喜歡溪兒,邀請她去小住一日,明日就會回來。”
沈溪遇難一事,蘇梓珣幾人商量好後,顧慮到德親王妃還懷著孕,不宜大喜大悲,便沒有告訴她,隻是偷偷讓人送了信給德親王。
德親王已經動用了府上的力量去尋找,如今他隻能將消息先瞞著妻子,以她的性子,要是知道溪兒出事,肯定整日優思過濾,以淚洗麵,這對孕婦可謂是大忌。
能瞞一時是一時。
德親王妃驚魂未定,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主要是剛才那副畫麵過於真實,讓她分不清,聽著丈夫的話,她總算舒了一口氣,“是夢就好!”
嚇死她了,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王爺,夢都是反的吧?”
“當然是反的,你啊。”德親王用衣袖替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是不是快要生了,你壓力大,才會做這種不著邊幅的夢?好了,別想了,趕緊睡覺吧。”
“哎。”德親王妃應了一聲,心裏還是不安,在夢裏麵溪兒的模樣太深入人心了,呸呸呸,大吉大利,夢都是反的,所以溪兒肯定是有好運了。
這般想著,她沉重的心才落下,彎了彎唇,摸著肚子,枕著丈夫的臂彎,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德親王卻睜開了眼睛,輕喚了她幾聲,見她沒有反應,才將手小心翼翼的抽了出來,不驚動她,下了穿,披著一件外衣出了門。
殊不知在關關上時,原本睡著的德親王妃已經清醒。
做了這樣的夢,她又豈能輕易睡著,再者懷孕後,她的睡眠本來就淺。
“這個時候王爺出去幹嘛?”
抱著好奇的心,德親王妃也披了一件外衣,尾隨而去,在院子外麵看到了丈夫的身影,他的麵前站著他的貼身侍衛,兩個人交談的聲音很小,她隔得遠,聽不真切。
屏著呼吸,小心的挪動著身子,朝著他們靠近,她不敢靠太近,隻能依稀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
“……大小姐……在搜索……沒見到人……隻怕不樂觀。”
德親王的聲音太小,她根本聽不清,可從侍衛的模糊話語中,她幾乎已經能夠分辨一個大概!
他說大小姐,那不就是沈溪,沒見到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樂觀?
猛地聯想到她的夢,德親王妃隻感覺道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上來,叫她幾乎快撐不住直接暈厥過去。
原來溪兒真的……
她死死的捂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怕自己驚動了他們,悄悄的退了出去,重新躺回了床上,假裝沉睡。
自從她懷了孕後,大家對她就格外的小心,就連溪兒也是十分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她能做的,就是好好保護肚子裏麵的孩子,平安健康的生下他!
可是……
回想著沈溪渾身濕漉漉的喊著娘親救她,她的心就如同針紮一樣難受。
溪兒,我的女兒,你到底在哪?
翌日一早,德親王妃收拾了一番,就帶著沈蓯蓉去源普寺祈福了,旁的她做不了,隻能求佛祖保佑溪兒平平安安,逢凶化吉,哪怕讓她折壽十年,她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