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感覺自己的靈魂在被淩遲。
她重新看了一遍題目,確定四個選項確實都有問題,哭喪臉答:“……對不起,我選不出來。”
陸傾的眼瞼微合,伸手把A4紙張抽了回去,然後在四個選項上都做了常用詞標注,最後在每一個選項上都打了叉。
蘇梨:???
陸傾把A4紙收到了他自己那側,微笑道:“答對了。”
蘇梨忽然電光火石:“四個選項都是錯的?”
陸傾道:“是。”
蘇梨風中淩亂:“……可是,題目不是選擇題嗎?”
沒有答案算什麼選擇題啊!
陸傾溫和道:“選擇題的原則是選出正確的答案,從0到選項數都有可能。”
蘇梨:“………………”
這根本不是淩遲,這是羞辱吧?!
蘇梨的內心翻江倒海。
“繼續。”陸傾溫和道。
蘇梨:“……”
那個夜晚,是蘇梨有記憶以來最漫長的夜晚。
陸傾大概是習題冊修煉成精的怪物,他的腦袋裏好像有源源不斷的習題。每一次下筆都毫不猶豫,書寫完全沒有停滯,並且還隨時附贈標準答案。
就這樣一題接著一題,一刀接著一刀,毫不停歇地折磨蘇梨到了晚上九點。
九點整,蘇梨罷工了。
她從來沒有這個點還沒吃飯,全身上下已經開始冒冷汗。
陸傾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總算開了口:“今天就到這裏,你先去吃飯。”
蘇梨簡直想喜極而泣。
張媽端來了晚餐,蘇梨趴在寫字桌上狼吞虎咽。她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饑腸轆轆過,如果可以,她覺得自己簡直可以把盤子嚼碎了咽下去。
當然,那隻是想一想,她哪怕連多個布丁都會忍。
她給自己每天攝入卡路裏定了個基準線1500大卡,蛋白質、碳水化合物、脂肪,還有所有的微量元素都盡量達到科學配比,絕對按照最健康的比例來。
……但是真的好餓啊。
蘇梨慘淡地想,一定是今天死了太多腦細胞的關係。
蘇梨在這邊吃完晚餐的時候,陸傾一直在寫字桌上奮筆疾書。等到蘇梨放下手裏的勺子,陸傾站起了身走到她的麵前,交給她厚厚一疊紙。
蘇梨:“這是什麼?”
陸傾:“作業。”
蘇梨:“可現在已經九點半了,我想睡覺了。”
陸傾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輕道:“你現在開始做的話,半小時可以完成。”
蘇梨實在忍無可忍,炸毛:“你說過飯後思維緩慢,腦袋會變笨的!”
陸傾道:“所以,這些題比剛才的要簡單。”
蘇梨:“…………”
張媽熱情地把陸傾送下了樓。
蘇梨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果斷地習題扔在書房裏,轉身去隔壁房間洗漱了。
在十點之前臥床休息,這習慣是她在小學的時候養成的。
她已經不記得起因是什麼,隻記得某一天忽然開始失眠,接連數月,每天隻能在淩晨來臨的時候才能迷迷糊糊地暈過去一小會兒,等到天亮的時候,黑眼圈就添上一圈兒,一層又一層,她就變成了一隻蒼白的熊貓。
蘇父急得上火,帶著她裏裏外外檢查身體,從頭發絲檢查到了腳指甲,最後兜兜轉轉到了心理醫生那兒,拉著心理醫生緊張道:“醫生,小夕她心髒不好,她現在每天睡前心跳都過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