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心拿起了折件的小刀,慢慢的割開,她的指甲不像以前,會做成最好看最時尚的樣子,也不會貼上碎鑽做裝飾,隻是最簡單的剪得剛剛好的法式甲。纖細的手指拿著刀子慢慢的劃開了開口,這是誰寄的,怎麼連個名字都沒有呢?她打開了之後,從裏麵取了一張照片,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她的整個人都忍不住的想要尖叫,全身發麻,為什麼會這樣呢?
那張照片被她拿在手上,卻如同捉著一隻劇毒的吐著紅信子的蛇一般的,隨時會咬著她,會把那致人死亡的毒液注入她的身體一般的。照片上是一個男人,就算過了六年多了,可是她依舊可以記住這這個男人,他不是已經隱姓埋名的生活著嗎?他不是已經遠遠的離開了嗎?怎麼會這樣呢?在這個時候誰會寄這張照片給她,是要提醒著她什麼事情?
十五歲的時候如同潮水般的記憶湧上來,帶著刺鼻的血腥味淹沒了她。那個從福利院帶走了她的老人,因為她在穆奕南的身邊過的日子實在是太過美好的了,如同公主的被人眾星捧月般的著,過著最好的生活,所以這一切會讓她無法放開,她在害怕著總是有一天,會有人拆穿了她的麵目,會把她打回原來的生活。所以在十五歲的那一年,她跟著穆奕南說想要回國看看,就做了一件事情,把那個送給她天堂般生活的老人送到了鬼門關。這是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當時一切都很順利,沒有被人發現,警察也當成了是單純的搶劫,最終沒有捉到罪犯。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她以為已經沒事了,可是這個時候有人把這張照片寄給了她。這張照片不是在六年前拍的,而是剛剛拍的。因為照片上的人比六年前的變得蒼老,隻不過是鼻子上的那一顆黑色的痣讓她過目不忘。
有人找到了當年那個殺了劉安的人,而且這個人不是警察,如果警察找到了他,必定是會招出她的話,她早就被警察叫走了,可是不是這樣的。這樣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男人現在知道她在這兒,想要更多的錢,這是最好的狀態了。另一個就可怕了,有人知道當年她做的一切,用這個在威脅她。會是誰,李婉?
應該不會的,如果是李婉她會直接的跟她說,不會這樣拐彎沒角的費心思的。到底是誰呢?她的一顆心如同被懸在了鋼絲上,搖搖晃晃著,沒有一秒是踏實的。那種感覺就如同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被判了死刑,可是卻不知道何時執行一般。隻是在害怕與恐懼中等待著死亡的滋味。好可怕
冷汗涔涔的,讓她無力的跌坐在了椅子上,這是她這一生在遇見的最可怕的事情了。哆哆嗦嗦的將那張照片放入了碎紙機中,慢慢的,照片中的人被粉碎機攪得粉碎,可是她的恐懼卻不會隨之消失,這一次她是真的有麻煩了。眼底帶著狠毒的光,如果要用血腥的代價來結束的話,她不在乎手上沾上更多的鮮血,因為她早就已經不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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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和風煦煦的三月,東京都暖春還寒。她住著的院子總是有種脫塵離世的外在美,日本的亭院總是有著永恒感、歸屬感、秩序感,墨青色的塊石做山,由於大量吸收中國的盛唐文化,所以茶庭中有著茶石燈、水缽,庭院中的鬆樹盆栽非常的整齊,鋪著鵝卵石的路蜿蜒著到了遠處的池塘,池塘的另一頭,是整片的櫻花林,每當櫻花枝頭上飽滿的花苞綻放吐蕊,或白或粉紅的花瓣為地上染上一層新妝的時候,散步在櫻花林裏都會顯得腳步輕鬆、心情愉快。
在日本,“櫻時”(古語),意思就是“春天的時節”所以每當春天來臨,人們最關注的就是櫻花一年一度的花開花落。花蕾結得多少好壞,開花時能否躲過春雨的淋洗,開得燦爛,凋謝時能不能遇上春風,落瓣潔淨。櫻花是否開花順利在古代日本人看來,意味著這一年是否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所以每當花開時節,人們就聚集在櫻花樹下,放歌暢飲,用整個的身心去讚美春天,祈禱神靈的保佑。她並不是日本人,所以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她欣賞的是櫻花盛開時的那種執著追求和熱烈,美在綻放後飄落時的那種弧高純潔和壯烈。櫻花它那雖然短暫但卻絢麗的生命和生命結束時的寧靜與素潔。因為從一棵櫻花樹從開第一朵花到滿樹的櫻花全部開放,隻有4天左右的時間。所以到了櫻花落下的時候,總是那麼均勻,那麼輕盈,散發出靜靜的、銀色的光輝。幾分淒慘,幾分悲壯,讓她沒由來的感傷著
:“櫻花還沒開呢,怎麼就這樣的悲傷起來了?”清俊冷貴的少年走進了亭子之中,看著坐在蒲草團子上的女子,淡淡的笑了。
:“沒什麼,隻是沒由來的傷感著,再過不久,櫻花就花了,不過幾天,又落了”她到這兒已經一年多了,可是還是那麼的不喜歡,不適應。她記得有個男人是從來不來日本的,因為他不喜歡。所以不曾踏入過這一片土地,她做著他私人助理的時候,就已經摸清了他的很多習慣也禁忌。
她看著豐臣俊一坐了下來,語氣中有一絲絲的責備:“你也不知道多穿一點?”他穿得太單薄了。說完拿起了一把茶壺。這把茶壺是她喜歡的,是大師中川淨益製作色澤通體華貴,壺身上細雕淺刻著精美的百花圖樣,頂蓋用花型的純金珠扣作為裝飾,壺柄有纏著紫色的細繩,使得整個茶壺如同紫霞環繞,壺體的花朵若隱若現,雅致到了極點,又非常的實用。熱水從壺口衝流了出來,泡開了色澤嫩黃的,極清淡的鐵觀音。她喜歡這種清淡的味道,而日本的抹茶她永遠也喝不習慣。
:“喝點點熱的。”銀質的蓮花葉形茶盞上,白瓷的杯子中伴著熱氣,清高馥鬱的香氣渺渺的飄散開來,豐臣俊一慢慢的啜飲了一口。找到親人的感覺真好,這世人便真的有一個人這樣的關心他,並不是出自於任何目的的,隻是因為他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那是一種奇妙的關係的,是永遠也無法解釋的。
:“小百合,我會在天之後正式發出邀請函,你準備好了嗎?”他有一點點擔心,因為這一年多來,姐姐就算是不說,他也知道她心裏總是有著過不去的那道坎。不過有的人總是要讓她去親手解決的,那樣才會舒服。
:“知道了。”怎樣算準備好了,見到他之後,她自己會是怎樣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