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過去,玻璃自動門打開。
視線直對著前台的位置,迎麵撲來一股雙氧水的味道。
旁邊還有幾張灰色的沙發,上麵三三兩兩的坐著幾個人。
兩人走到前台的位置。
前台的其中一位護士小姐抬了抬眼,彎唇溫和的問:“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應書荷:“預約了何醫生。”
護士小姐問了她的名字後,指尖在鍵盤敲打了下,而後指了指沙發的位置。
“好的,請現在那邊稍等一下。”
應書荷說了聲“謝謝”,兩人同時往沙發那邊走。
安糯單手撐著太陽xué,闔眼養神。
應書荷坐在旁邊看她,還是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想到她沙啞的聲音和略顯蒼白的臉色,突然明白過來。
“你不舒服怎麼不跟我說啊?”
“說了沒事。”
“一會兒去醫院。”
“我不……”安糯皺眉,立刻睜開眼,恰好看到她一臉不悅。
立刻改了口:“哦,去就去吧。”
很快,一位護士走了過來,把她們帶到了一間診療室裏。
何醫生是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戴著口罩看不到全臉,但看起來很麵善。
應書荷很自覺的過去躺在牙科椅上,看著醫生的舉動。
何醫生把手術燈打開,仔細的替她檢查著牙齒,給牙齒拍了片。
應書荷的蛀牙壞的較深,觸及到牙神經,引起牙髓發炎,也因此伴有劇烈的疼痛。
何醫生用器材將她的牙齒影she到眼前的屏幕上,慢條斯理的給她解釋著牙齒的情況:“你這顆蛀牙已經壞的比較厲害了,這種情況一般是用根管治療……”
談好價錢之後,何醫生準備開始治療。
應書荷看了一眼旁邊的安糯,輕聲道:“你出去等我吧,別站著了。”
安糯點點頭,沒說什麼,還是站在旁邊。
打了麻藥,等五六分鍾後,何醫生問:“嘴唇麻了嗎?”
應書荷頓了頓,很快就嗯了一聲。
見她把麻藥上了,安糯便抬腳往前台那邊的沙發走。
正好路過了另外一間診療室。
門開著,一眼就能看到裏麵的場景。
安糯的腳步一頓,莫名其妙地側過頭,往裏頭望去。
牙科椅旁站著一個很高的男人,光亮的照明燈下打在他的臉上。
皮膚白皙,像是在發亮。
他戴著淺藍色的醫用口罩,露出了半截挺拔的鼻梁,視線向下垂。
從這個角度望去,他的眼睛狹長稍揚,內勾外翹。
瞳孔含著細碎的光,璀璨又溫和。
身上的白大褂格外修身,襯得他越發清冷淡然。
他彎下了腰,衣服隨之晃動了兩下,深藍色的毛衣微微的露了出來。
隨後,他將儀器探入病人的口中,垂著頭,認真仔細地檢查著。
安糯對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完全無法理解。
她挪開了視線,聳了聳肩。
正想繼續往前台那邊走的時候,男人開了口。
聲音有點慵懶,沙沙啞啞的,帶了滿滿的安撫意味。
“不用怕。”
語氣溫柔的像是要冒出水。
僅僅一個瞬間,就將安糯籠罩在內。
跟她莫名的停下腳步的那一刻一樣——
完全沒有抵抗和掙脫的能力。
*
注意到他有了往這邊看的趨勢。
安糯立刻退了兩步,往回走。
心髒處宛若有口氣提著,衝上她的腦門。
原本還有點燒的腦袋似乎更混沌了。
她手忙腳亂的,快步走回應書荷呆的那間診療室。
……什麼鬼啊。
她跑什麼啊?她有必要跑嗎?
而且怎麼跑回這裏來了。
安糯煩躁的撓了撓頭,也沒再出去,站在一旁發呆。
半晌,耳邊縈繞的滋滋聲停了下來。
何醫生上了藥,用氧化鋅封口,溫和道:“可以了,三個小時內不要吃東西,差不多就是麻藥散掉的時候。還有,這幾天要注意不能用這個位置咬東西,吃清淡點。記得十三號過來,下次我們把牙神經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