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糯的額角一抽,直接把qq關掉。
三十秒後,她歎了口氣,滿臉煩躁的將qq重新點開。
指尖迅速的向上劃,看著對方之前說的話。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糯紙糯紙,信樹那邊說還要再修一下……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真的,最後一次了。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會給你加價的嗚嗚嗚嗚嗚QAQ
糯紙:……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啊啊啊啊啊你終於回我了!!!!!!!
看到這句話,安糯突然有些後悔一時衝動回複她。
她是一個全職插畫師,從大一開始就陸陸續續的給雜誌社和出版社投稿。
從一開始沒有人要她的畫,到後來會有人主動找上門懇求她動筆,這期間的辛酸甘甜她從來忘不了。
所以她從不忘初心。
在工作這方麵,客戶有什麼樣的需求,安糯都盡可能的一一滿足。
但她從來沒見過比信樹還難搞的人。
信樹是一個很出名的言情作家,性別不明。
五年前在網上發布了他第一本小說,是一部懸疑言情文。
如果他沒有別的馬甲,便算是一pào而紅。
當時反響很好,很快就有出版社和影視公司找上了門。
接下來的幾年,因為有第一本的鋪墊,也因為接下來的作品也都很不錯,他在網文圈走的十分順利,名氣也越來越大。
而安糯這次的工作,就是給信樹畫新文的出版封麵和裏麵的插畫。
信樹這本書寫的是一篇青梅竹馬的文,安糯先聽取了他的要求,事後還將全文看了遍,為求能畫出信樹心中的畫。
但安糯jiāo稿之後,被駁回了幾十次。
幾十次。
並且次次都有吐槽的理由,讓她無以言對的理由。
這個人最有毛病的一點就是:
不管怎麼駁回她的畫,每次都一定會qiáng調一遍,一定要讓糯紙來畫。
上一次,她實在忍受不了。
立刻拿出畫板修改了最後一次,把文件發了過去。
而後憤怒的對著編輯噴了幾句信樹的guī毛,立刻關了qq。
之後沒再登錄過。
安糯深吸了口氣,忍了忍,還是發了句話過去。
糯紙:這次又是什麼原因?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信樹說男主嘴角的笑太僵硬了……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一看畫手就沒談過戀愛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
安糯瞬間氣笑:你讓他能一次性說完不?這他媽分了十幾次說?不累?
大概是來索命的吧:啊啊啊你別生氣呀。。
安糯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憋下這口氣。
糯紙:我改最後一次。
糯紙:他再有問題找別人吧。
安糯把最後一句話發過去後,發泄般的將手機扔到了麵前的軟墊上。
她側過了頭,目光向下垂,重新看著樓下的那家診所。
很巧的是,那個牙醫剛好從別處往那走。
盡管這個距離有些遠,而且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但安糯就是很確定,就是他。
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經脫了下來,換成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背影挺拔高瘦,步履穩健的走進了診所裏麵。
安糯的手撫上了窗戶,晃了神。
她就這樣看著診所的門口,發了半個小時的呆。
等安糯再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撥通了應書荷的電話,耳邊傳來幾聲嘟嘟聲。
沒過多久,應書荷就接起了電話,軟軟的聲音傳來。
“怎麼了?又不舒服了嗎?”
安糯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唇,扯到另一件事情上:“你下次什麼時候去看牙齒?”
應書荷有點莫名其妙:“噢我想想……對了,剛剛何醫生說十三號再去一次呀。”
十三號……
安糯在心裏算了算時間,還有一周。
她還沒來的及開口,便聽到應書荷繼續開口,像是深思熟慮後說出來的話。
“如果你想見那個牙醫,你可以去洗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