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風的心也跟著一提,真沒想到會在這麼一種情況下見到北佳的媽媽,實在是太突然了,他毫無心理準備,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手心都開始出汗了。
“你抖什麼?”北佳扭頭看著徐臨風,不可思議地問。
徐臨風麵不改色,神色依舊高冷:“我沒。”
北佳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他微微發顫的手腕……行吧,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驕傲與倔強,就不拆穿你了。
短短幾十米的路途,卻像是跋山涉水般長遠,自從學車後,徐臨風還從沒這麼緊張地開過車;北佳的情況比他好不到哪去,心裏虛得不行,像是早戀後怕被家長和老師發現的高中生。
停車後,北佳和徐臨風同時深吸了口氣,顯然都在為即將麵臨的考驗而緊張。
在徐臨風解安全帶的時候,北佳低聲對她說了句:“你先別下車,我先去跟我媽介紹一下你。”
徐臨風動作一頓,覺得北佳的安排不是沒有道理,於是輕輕點了點頭:“好。”
北佳一打開車門就看到了她媽,常春紅一直在等她,見到自己女兒終於回來後先舒了口氣,而後便蹙緊了眉頭,譴責道:“你怎麼才回家?人家趙陽早就回來了!”說這話的時候,她還用一種探究的目光透過半開的車門打量了一下坐在方向盤後的那個年輕小夥子,“這就是你同學?男同學?”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北佳隻說了有同學要來家裏過年,卻沒說男女,常春紅還以為是女同學,沒想到竟然是個男同學,不由就讓她想到了女兒的感情問題——不會是談戀愛了不敢說,直接帶回家了吧?
北佳給她媽使了個眼色,然後挽住了她媽的胳膊,帶著她往家走:“你別亂想,回家跟你說。”
常春紅雖然是跟著女兒的腳步走,卻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因為剛才光線不好,她沒看清小夥子的臉,但是現在車門已經關上了,玻璃紙不透光,她這回還是沒看清小夥長什麼樣。
進了院門後北佳才對她媽說道:“他是我同學,叫徐臨風,美術係的,人家可是大畫家,上網都能查得到的那種,這回來咱們渝城采風畫畫的,順便過年。”這番話她已經醞釀了一路了,也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所以說起來完全不露怯,說完還不忘了淡定自若地問一句,“我爸呢?我要征求征求他的意見。”
常春紅心裏還是有疑團,卻沒直接問,而是回道:“廚房做飯呢。”
廚房就在院門左邊,兩步就走到了,北佳跑到了廚房門口,喊了聲:“爸,出來一下唄,有事商量。”
北立民不知道女兒又在搞什麼鬼,還神神秘秘的,但還是按照她的要求走了出去,然後他們一家三口就全站在了院中央,圍成一個圈商量事兒,知道的是在商量女兒同學來家過年的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一家人在密謀什麼不可告人的大計劃。
北佳又把剛才對她媽說的話跟她爸重複了一遍,而後又說:“我看他一個人過年怪孤獨,就想邀請他來咱們家過年,你們倆覺得怎麼樣?”
“行啊,過年還不是人越多越熱鬧麼。”北立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他還是問了句:“他自己在外麵過年,家裏人沒意見麼?”
北佳歎了口氣,回道:“他爸媽在他五歲那年就離婚了,他爸出軌,他跟他姥姥姥爺一起長大的,前幾年姥姥姥爺也沒了,他媽又忙,家裏基本就他自己,年年都是一個人過年。”
北立民和常春紅本就心善,不然也不會數十年如一日的去幫助問題家庭的孩子,聽到這話後立即對徐臨風產生了一股憐愛的感情,覺得這孩子真是心疼人。
“既然這樣的話,讓他來咱們家過年也沒什麼。”常春紅雖然同意徐臨風來家裏過年,但心裏還是有疑慮,猶豫了一會兒,她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女兒,問,“你跟他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