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風感覺陸啟來想看他是假,想看看他的女人才是真,想到這裏,他下意識地回頭朝店外看了一眼,然而卻沒看到北佳的身影,眉頭瞬間擰起來了,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外邊最角落的那張桌子。

那張桌子附近沒有食客,隻圍了一群地痞混混。

……

北佳在店外等了有七八分鍾,最角落的那張桌子上有三四個人吃完了,看到他們站起來的那一刻她立即跑去占座,等她圓滿完成任務後,本來想跟正在排隊的徐臨風打個招呼,但是看到他正在打電話後就沒再吭聲,乖乖地坐在桌邊等他。

幾分鍾過去了,徐臨風還在打電話,也不知道在跟誰通話,聊得還挺投入,前麵有人插隊了他都沒發現,北佳本來想提醒他一下,但是在她抬頭的那一刻忽然看到路邊走過了一群流氓打扮的小地痞,為首的那個男的個子挺高,穿著一身牛仔衣,染了一頭黃毛,五官算是端正,但是神態舉止卻透露著一股輕佻猥瑣勁兒。

北佳抬頭的時候猝不及防的對上了那人的目光,刹那間驚慌失措,趕緊埋下了臉,生怕那個人注意到自己。

然而那位流氓頭子已經將北佳看了個清清楚楚。他本是帶著一幫擁躉路過這家店,但是看到北佳之後瞬間改變了注意,直接帶著人走進了大棚,徑直朝著北佳坐的那桌走了過去。

這人叫周誌鴻,和北佳同歲,上完初中就輟學了,開始跟著社會上的一幫流氓混日子,每天幹的事主要就是打群架和收保護費,後來混出頭了,成了這片有名的混混頭子,手下也有十幾個小混混,主要經濟來源就是這條夜市,夜市上的每家商戶都要按月向他交付保護費,不然他就天天帶著人來砸場,搞得人家做不成生意。

曾經也有人去公安局報案,但是周誌鴻被抓後沒幾天就被放了出來,緊接著就帶著人去報案的那位店主的店裏砸場了,而且還是報複性的砸場子,不僅不讓那位店主開門做生意,還天天騷擾人家妻女,直到把那家人逼得關門搬家才罷休。

後來大家才知道,周誌鴻有個姑父是渝城某知名食品公司的老總,在渝城有點勢力,所以他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胳膊擰不過大腿,從此之後這條夜市上的小店主們再也不敢反抗周誌鴻了,雖然不甘心,但為了求個平安,隻能每月按時交納保護費,畢竟都是小本生意,誰也經不起他這種折騰。

周誌鴻帶著人走進大棚後,不少本地人都認識他,也都知道他是座瘟神不好惹,為了不招惹是非,放下筷子就走,原本一座難求的飯館瞬間變得清清冷冷。

北佳也想走,但是卻被周誌鴻帶著人圍堵了起來。

梅鎮比較小,隻有一所初中,周誌鴻和北佳是初中同學。從上初中開始周誌鴻就天天騷擾北佳,但當時他年紀小,又是在校生,還沒那麼大的膽子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後來初中畢業後輟學了,跟著社會上的那幫流氓混,膽子越來越大,懷心思也越來越多,追求北佳的手段也從天天送東西變成了變態性的跟蹤尾隨,嚇得北佳每天晚上放學的時候都不敢自己回家,幸好她爸就是校長,能天天接送她上學,不然她真的連學校都不敢去了。

但是北立民也不是天天都能陪著她上下學,在北佳上高二的時候,北立民被市教.育局派去西輔一中交流學習一周,那一周是常春紅陪著女兒上下學,但有天半夜北佳的姥姥突然犯心髒病住院了,常春紅連夜回了娘家,那天早上隻有北佳自己上學。

梅鎮中學早自習六點半就開始了,北佳每天早上六點就要從家走,天色還是一團黑,小鎮上靜悄悄的,幾乎沒什麼人,走路的時候甚至能聽到腳步的回音。

北佳不怕黑不怕鬼,隻怕周誌鴻會突然出現,幾乎是一路小跑,還在心裏自我安慰:“這麼早他應該還沒起床,不會來找我。”

但是怕什麼來什麼,她剛跑到路口,身後突然傳來了周誌鴻的聲音:“佳佳,上學啊。”

他的聲音很輕,在漆黑又寂靜的鎮子上顯得有些詭異,北佳嚇壞了,拔腿就跑,然而還沒跑出去幾步,周誌鴻就衝到了她身後,一手捂著她的嘴一手把她往旁邊的胡同裏拖。

北佳想喊又喊不出口,又驚又怕,邊哭邊拚命掙紮,但是她的力氣太小,完全不是周誌鴻的對手,即使拚勁全力也沒能阻擋周誌鴻的步伐,就在她即將被拖進胡同的時候,路邊忽然出現了一輛轎車,車燈照亮了黑暗,車主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萬幸的是車主是個好人,立即停車下車,怒吼了一聲:“幹什麼呢?”同時拔腿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車主是個將近一米九的中年男人,長得又高又壯,周誌鴻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北佳這才得救,不然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當時周誌鴻眼瞧著煮熟的鴨子飛了,還惡狠狠地威脅那個男的別多管閑事,不然一定會找人弄死他,但是男人絲毫不懼,從衣兜裏掏出了一本警官證,周誌鴻這才明白自己得罪錯人了,拔腿就跑,但是未遂,直接被那個男的摁地上了,還被銬住了雙手,帶回了警局。

但是那個時候周誌鴻還沒成年,又是犯罪未遂,外加家裏有關係,批評教育了幾天就被放出來了,可這件事卻成了北佳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從此之後再也不敢一個人走夜路,而且一看見周誌鴻就害怕的不行。

發生這件事後,常春紅非常自責,覺得是因為自己這個當媽的沒保護好女兒才讓她差點遭害,但自責地同時,她又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