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過年有炸年貨的習俗,年前幾天會接連不斷地炸丸子雞塊酥肉排骨等肉類大雜燴,一炸就是好幾盆的量,足足能吃一個多月。
以往過年都是常春紅掌勺炸東西,北立民在廚房給她打下手幫忙,北佳的主要任務就是在東西炸好後試吃,嚐嚐熟不熟或者甜鹹如何。
今年徐臨風來他們家過年了,直接把鐵三角的組合打亂了。
早上一聽說北佳媽媽要炸東西,徐臨風當即像是個三好學生一樣自告奮勇地表示自己可以幫忙,雖然他什麼都不會,但是積極主動態度端正,比北立民和北佳的工作和學習態度都要好,常春紅當然願意讓最聽話的來幫忙,而且北立民也樂得清閑,雖然被老婆埋怨了一通,但是有空搞自己的興趣好愛,何樂而不為呢?同時又感覺臨風這孩子真是聽話懂事又勤快,比他們家懶丫頭強太多了。
而北佳則因為昨天晚上徐臨風的一通折騰,一直到大中午才現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乖孩子徐臨風的對比下,她徹底成了個好吃懶惰的閑人。
硬著頭皮走進了廚房,北佳首先看到的是徐臨風,他今天換了身衣服,休閑襯衫配牛仔褲運動鞋,身前還掛了條紅白格子的圍裙,但是他太高了,這條圍裙係在他身上顯得又短又小,還有點滑稽。
不過北佳看到他這幅打扮後卻並沒有覺得好笑,腦子裏麵冒出的是一個念頭反而是以後一定要去給徐臨風買條男款的圍裙,藍色的應該最適合他。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自己這個想法有多荒誕,趕緊打斷了自己的怪異想象,然後緊張兮兮地喊了聲:“媽。”
常春紅壓根就沒搭理她,甚至都沒看她一眼,簡直把她當空氣。
北佳心裏“咯噔”一下,感覺自己要涼涼,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對氣頭上的親媽放任不理相當於自暴自棄,於是她又弱弱地喊了聲:“媽。”
正在炸丸子的常春紅還是沒搭理她,反而溫溫和和地對徐臨風說了句:“臨風你把漏勺給我遞過來。”
“好。”徐臨風乖乖照做。
北佳一愣,忽然意識到徐臨風對她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嚴重撼動了她的家庭地位,自從來到她們家,徐臨風的表現完全就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早起早睡勤快懂事,在不知不覺間就把她這個親生的小孩拍死在了沙灘上。
可是我今天起得晚明明是因為他昨天晚上去睡我,還超速飆車,他一點也不乖好麼!
北佳氣呼呼地瞪了徐臨風一眼,又特別殷勤地對她媽說了句:“媽,我幫你炸吧。”
常春紅這回終於搭理她了,不鹹不淡地回了句:“不用,等著吃吧。”
這種場麵北佳從小到大已經見慣了,反應非常之迅速:“哎呦你看你,生什麼氣,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昨天不是睡太晚了嗎,我昨天要是十點就睡覺了今天也能早起。”
常春紅瞪著她說:“那人家臨風怎麼就能早早起床呢?”
北佳小聲回道:“我哪知道。”其實她也很奇怪明明是一起睡的覺,為什麼徐臨風就能起那麼早?就因為他開車穩麼?不過很快她就發現家裏好像少了一個人,看著徐臨風問,“陸啟呢?”
徐臨風回道:“走了,他也要回老家過年。”
這時常春紅接了一句:“我讓這小夥子下午再走,下午東西就炸好了,還能讓他帶走點,但是他非要一大早就走,說什麼覺得自己孤獨,再不走就要醋死了還是酸死了?我也不知道你們小年輕這話什麼意思。”
北佳沒說話,因為心虛,默默地抬起頭看了徐臨風一眼。
徐臨風倒是神色如常,還鎮定自若地對北佳她媽了句:“他那人說話沒譜,您別當真。”
常春紅道:“不過這小夥子看起來還挺實誠,你們倆關係不錯吧?”
徐臨風回道:“他是我經紀人,我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他在安排。”
“他結婚了麼?”當長輩的總是喜歡關心這種問題,常春紅也不列外,“他看起來年紀不小了,二十七還是二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