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被解開之後,說一句“我愛你”也沒有那麼難, 心隨意動, 自然而然。

他真的很愛她。

初始是因為一雙明亮的雙眸, 僅僅一眼,他就把這雙眼睛印在了心裏,日思夜想揮之不去, 隻希望她能再看他一眼, 哪怕隻有一眼也行, 後來他愛上了她的溫暖, 並且深深淪陷, 身不由己無法自拔,再後來, 他的愛越來越貪婪,想把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一輩子都不讓她離開。

是她解開了他的心結, 也是她讓他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童話與天堂。

她就是他的童話, 也是治愈他的天堂。

所以他怎麼能放開她的手?

他要娶她,和她一起走過漫長一生, 生兒育女, 子歲滿堂, 從青春至耄耋,一生一世不分離。

“我說我愛你,求你嫁給我。”每一個字他都是真心的,字字篤定、認真, 緊張麼?有點,他的內心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自信,因為怕被她拒絕,畢竟他之前讓她受了那麼多委屈,就算是拒絕他也是情有可原。

但即使她真的拒絕了他,他還是要娶她,一次求婚不成功那就兩次,兩次不行第三次,直到她答應自己為止。

聽到徐臨風說出這句後,北佳的眼眶紅了,一半是因為感動,一半是因為委屈,她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句話麼?

而且沒有女人會在被求婚的時候不感動,除非她不愛那個向她求婚的男人。

但北佳卻沒有直接答應徐臨風的求婚,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她先問了句:“你什麼時候買得鑽戒?”

徐臨風無奈一笑:“都快兩個月了。”他依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隻要她不答應,他就一直跪著,直到她答應為止。

聽完他的話後,北佳怔了一下,四周前她才發現自己懷孕了,也就是說徐臨風找奧羅拉定鑽戒的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

那個時候他就想著求婚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是她錯怪他了,他想娶她真的不是因為孩子。

可是她早就在他的箱子裏看到了奧羅拉的手稿,為什麼一直到現在才求婚?但她又不想暴露自己早就發現了奧羅拉手稿的事實,於是拐彎抹角地問了句:“意大利到中國的快遞應該沒這麼慢吧?”

徐臨風歎了口氣:“奧羅拉把我的手機號弄錯了,不然你半個月前就是我老婆了。”但是說完他才反應過來不對勁兒的地方,“你怎麼知道是從意大利發過來的?”

北佳一愣,對啊,我怎麼知道?我不是沒翻過他的箱子麼?

“那個,我,我,我……”懷孕後她的反應比較慢,接連說了三個我才給自己找到理由,“剛才那個、那個藏在抱枕裏的畫冊封皮上不是印了奧羅拉的名字麼?”

“可是你剛才根本就沒看。”他女人真是連撒謊都不會。

北佳睜眼說瞎話:“我看了!”

“你看我箱子了?”徐臨風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淡漠了,甚至還帶著些嚴肅,“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

浪漫的氣氛瞬間被凍結了。

北佳還以為徐臨風生氣了,忽然有點慌,而且這事兒確實是她做得不對,趕緊說了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幫你收拾東西,我就看了一眼我發誓!”

然而徐臨風卻突然勾起了唇角,哪還有個生氣的樣,誌得意滿胸有成竹地啟唇:“但是我老婆可以隨便翻我的東西,你要是同意當我老婆,我就原諒你。”

怎麼就變成你原諒我了?現在跪在地上求婚的不是你麼?

這個狗男人!

北佳氣不打一處來:“我不願意!你也不用原諒我!”

“不行,你已經看過我的箱子了,所以必須當我老婆。”說著,徐臨風不由分說地牽起了北佳的右手,將鑽戒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北佳忿忿不平,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就因為我看了你的箱子,所以我必須當你老婆?這什麼邏輯?”

徐臨風款款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本正經:“你老公的邏輯。”

北佳:“你不要臉!”

徐臨風麵不改色,振振有詞:“如果不要臉能娶到老婆,也行。”

北佳:“……”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徐臨風笑了,伸出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神色柔和地與她對視,滿足又溫柔地宣告主權:“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誰都別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被最愛的男人告白、求婚,說不高興那是假的,北佳的眼眶又酸了,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但她又不想讓這個狗男人這麼得意,囔著鼻子說道:“誰說我是已經是你老婆了?我就是暫時戴上了你的求婚鑽戒,哪天你要是惹我不高興了,我就把戒指摘下來!”

徐臨風認認真真地問:“怎麼樣才能讓你一直高興?”

北佳想了想,道:“你不能騙我,不能欺負我,這輩子隻能對我一個人好,隻愛我一個人。”

徐臨風不假思索,起誓般說道:“我答應你,也能做到。”

“切,我不信。”北佳半眯著眼瞧著徐臨風,“等你女兒出生了你就不愛我了。”

徐臨風:“不可能。”

北佳故意給他挖坑:“如果她惹我生氣了,我能打她的小屁股麼?”

徐臨風沉默片刻:“棍棒教育我們還是不要考慮了,體罰也不行,國家和社會都不倡導。”

北佳都被他氣笑了:“你少跟我扯國家社會,就是你舍不得!”

徐臨風沒再繼續往坑裏跳,而是俯身咬住了她的唇,霸道而又急切地撬開了她的牙關。

他早就等不及想吻她了。

這幾天她對他有些冷淡,別說抱了,連碰都不讓砰一下,但越是這樣,就越勾的他心癢難耐,像是一隻小狐狸,看起來乖巧可愛,卻一點也不老實,不停地搖擺著柔軟蓬鬆的尾巴,看似漫不經心,卻精準無誤地撩撥著他的心弦。

他的吻來勢洶洶,北佳一時間還有些抵擋不住,隻好任其為所欲為,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而後伸手勾住了他的肩頭,慢慢地回應著他的吻。

她閉上了眼睛,全然沉浸在了這個綿長而深情的吻中,心潮澎湃,忘乎所以,一浪接一浪,盡是愛和欲望。

她想到了那間畫室,想到了雪和月光,想到了他們相處過程中發生的一切。

想到了自己手上戴著的鑽戒。

想到了結婚,想到了以後,想到了他們的孩子。

孩子……北佳瞬間清醒了過來,這時她已經被他壓在了沙發上,而他的吻也已經順著下巴咬到了她的頸間。

“徐臨風!快停下來!”她伸出雙手用力地推著他的肩頭,呼吸急促,語氣急切道,“我懷孕了!”

徐臨風動作一僵,理智終於回歸,暫時抑製住了欲望,可渾身上下的燥熱感卻並未被壓製。

她的雙頰上還泛著潮紅,眼中霧蒙蒙的,他抬頭看著她,越看越著迷,嗓子啞的厲害,也憋得難受:“快三個月了。”

“那也不行!”北佳其實也挺想,但她還是擔心孩子,“再等等行麼?再等等。”

徐臨風咬了咬牙,盡力克製著自己,從沙發上起來後,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北佳還以為他生氣了:“你去哪呀?”

徐臨風深吸了一口氣,悶悶不樂:“去給你熱飯。”

北佳愣了一下,感覺這男人怪可憐,但同情他的同時,又覺得搞笑,都憋成這樣了還不忘了自己大廚的使命。

其實北佳是不想笑出聲的,這樣的話實在是對他太殘忍了,但是……她忍不住,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