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澤浩的眼睛抬起,對上蒙著突擊隊麵罩隻露出眼睛的突擊隊員,對方冷嗖嗖無情的眼珠,一下子讓他打了好幾個寒磣。
“在,在地下車庫——”
想帶著人質跑?看來,對方的行動猶如君爺所想的,沒有急著想撕票,因為都想著要握著籌碼達到最終報仇的目的。
這等於是給他們強攻解救人質的又一個機會。
剛好,突擊隊的行動,本來就分為兩支的,一支朝上進攻,一支朝下搜索。這樣,朝下的分隊,接到消息以後,徑直奔往車庫。
沒想到,當他們快抵達車庫的時候,砰的一聲巨大爆炸聲,車庫裏發生了爆炸,停放在大廈車庫裏的上百輛車同時燃燒,湧起滔天火焰。濃密的黑煙,給救援搜索行動再次添上了嚴重的障礙。
這群瘋子,不是在爆炸裏死了,就是在等著一個最合適的機會逃跑。
嚴堵大廈所有出口為首要的任務。
不能讓對方把人質帶走了,否則人質會更危險。
在這個幾乎你死我亡的生死時刻時,監視杜玉心心髒的屏幕上,心率發生了變化。急促起伏的心率像是在象征著什麼?
陸征坐不住了,衝了出去。
這回君爺沒有阻止兒子,隻是眸子深處沉澱了一層說不出的東西。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突擊隊找到了車庫裏準備要跑的那輛黑色蘭博基尼。
砰砰,精準的射擊,將車裏開車的司機,和抓著人質不準備放手的綁架犯一塊擊中其腦部。當場腦漿崩裂,兩個人當場死亡。
當解救人質的隊員強行撬開蘭博基尼的車門時,發現人質躺在車內一動不動。
心跳停止,呼吸停止。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陸征推開圍觀的數人,衝到裏頭在急救人質的現場。
一個人持續地在給人質按壓胸部,根本不敢停。圍觀的人,都屏著呼吸,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衝進來的陸征突然低下頭,掰開傷者的嘴巴,往杜玉心嘴巴裏吸氣時,所有人都愣了。
對,是吸氣,不是灌氣。
陸征拚命地吸,用力地吸,把臉都憋紅了。
負責急救的葉思泉突然醒悟到了什麼,道:“把針給我。”
來不及了,不知道卡住她呼吸道的是什麼東西,而且,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卡在了氣道哪個地方。
拔下一個注射針頭,先找準喉軟骨的位置,即行氣管切開的位置,針頭一下子插了進去。
沒有用。
陸征扶起了杜玉心的臉,用力拍打:“你不為你自己活著,總得為你捐了心髒的那個人活著是不是!你自己說過的話你怎能自己不算話!”
杜玉心當然沒有回答他。
四周的人,有的別過臉,有的暗自啜泣。
好像事情的結果已經擺在眼前了。
葉思泉有些發呆地跪在旁邊。無論如何,這個結果是誰都不想要的!
比起他人的悲傷和沉寂,陸征再次打了下她的臉:“你說!你說我要怎麼做,才能讓給你捐贈心髒的那個人放過你!”
這句話剛說完,忽然,陸征自己先猛地醒了過來。
抓起旁邊急救箱裏一個大注射器。扒開傷者胸前的衣物,找到了心髒的位置,陸征把注水的注射器一下子插了進去,然後往外抽。
不懂的人,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都驚愣地看著。
葉思泉第一個回過神來,開始幫著他在抽心髒積水的同時,給予心髒適當的按壓。
這樣做能不能把心髒救回來,兩個人心裏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造成病人心髒停止的原因,是心包積水積壓到了心髒的活動。
找準了病因下手,總是有一線生機。
很快的,傷者被送上救護車,急送到待命的手術室。
杜玉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沒有感覺自己活著,好像自己已經死了,視野裏看見的,都是白色的一片。
她心頭不由打個寒戰。
一個聲音,在她耳畔輕聲說:“我在這兒,沒事了。”
她轉過頭,清楚地看見了他那雙眸子。他戴著綠色的口罩,隻露出的眸子,好像一條線一樣,黑幽幽的,蕩漾著像月光的柔和。
杜玉心張了張嘴唇,嘶啞的聲音問:“出,出了,什麼事?”
“你體內的那顆心髒,看起來,比你更想活。”陸征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