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總和陸少是朋友？”
李司南說著，將馬克杯放在了書桌上。
一行人回到酒店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6點了, 總統套房裏有一間書房, 閆舒吃完飯就拿著筆記本電腦進了書房辦公。
回想起下午那個叫陸紹華的男人說的話，李司南的眼底閃過一絲暗光。
“嗯, 以前認識。”閆舒說著，拿起了馬克杯喝了一口。眉頭一皺, 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男人，“怎麼又是牛奶？”
這會兒的女人已經卸了妝，頭發溫順地披在了身後, 幹淨地眉目間是她白日裏少有的柔和。或許是因為女人現在這裝扮實在太過於溫柔, 導致她說話的語氣都暖了不少。明明是一句略帶責備的話, 但是在李司南的耳朵裏卻聽出了幾分嬌嗔。
“閆總，晚上喝咖啡傷胃。”李司南說著, 眉間的那點陰鬱瞬間消散了, 桃花眼暈蕩著春水, 一時間也不知道迷了誰的眼。
閆舒收回了視線, 將那馬克杯推遠了幾分, 無聲息地抗議對方的行為。盡管如此，她卻沒有再說任何責備的話，更像是默認了對方的行為。
“閆總明日要和陸少一起出去？”
“怎麼？我看你好像對陸紹華很感興趣？”手指在鍵盤上不斷敲打著, 閆舒看著電腦屏幕, 嘴角微勾。
她今天在李司南的嘴裏已經不止十次聽到‘陸少’這兩個字了，李司南這人雖然看上去對誰都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但總歸待人有幾分疏離。她認識他這麼久以來, 很少在他嘴裏這麼頻繁地聽到一個人的名字。
李司南一噎，半晌之後開口說道：“我隻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而已，沒想到閆總以前的戀人竟然是陸少這樣的。”
“哦？那你覺得我的男朋友應該是怎麼樣的？”
女人漫不經心說話的樣子卻讓站在她身邊的李司南一驚，動了動喉結，手心裏竟然開始冒汗。
書房裏蔓延著迷一般的沉默，李司南握緊了拳頭，低垂著眼眸將暴風般的思緒斂了下來。
女人敲擊著鍵盤，每一聲都好像是敲在了他的心裏……
閆總為什麼會這麼問？她是發現了什麼嗎？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感情，會不會把他趕出去？又或者是……接受他？不對……她這麼好的一個人，他又算什麼東西？怎麼能配地上她？
“嗯？怎麼不說話？”
閆舒許久都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於是開口又問了一句。
就像是在溺水時被突然拽出了水麵，男人的臉色白了幾分，嘴角勾起了一絲自嘲的弧度，開口說道：“我以為，閆總的伴侶應該是極好的男人，有權有勢有能力，能將閆總護在身後的男人。”
閆舒懸在鍵盤上方的手一頓，然後側頭對上了李司南的眼睛，說道：“不需要愛我嗎？”
此話一出，李司南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閆舒的眼睛，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強者自保，我要的不是一個騎士，而是一個愛人。”閆舒的神情格外的認真，上一世的她對愛情的觀點也是如此。
周圍的人似乎每個都覺得她應該找一個更強的人，但是她的心裏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一個愛她並且她愛的男人，才是她想要的。兩個強者在一起的感覺更多的可能會是惺惺相惜，這並不關乎愛情。上一輩子她至死都沒有談過戀愛，這期間並不是沒有人向她拋出過橄欖枝，但所謂的‘湊合’在她看來絕對不能用在感情上。
“兩個人真心相愛才是我要的。”
收回了視線，繼續自己的工作。今日這一番交談是她意料之外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和李司南說這些事。
專注在電腦屏幕上的閆舒沒有發現，此刻的站在她身邊的男人略顯顫抖的身軀。男人握著拳頭，手背上的血管一目了然，指腹發白，難以想象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來壓製自己心中翻湧的情緒。
在那一刻，李司南真的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裏，大聲地問她：那我呢？就連我這樣的人都能奢求和你在一起嗎？
這樣的話，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他知道，閆舒對他沒有那種感情，這一切都是他的自相情願，他不願意去賭，也不敢去賭。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來和閆舒在一起的時光就好像是偷來的一般，暗自竊喜，卻又患得患失。他生怕哪一天，老天發現了他這個‘小偷’，然後毫不留情地將閆舒帶離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