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號上濃鬱的血腥味氤氳不散,飄散著染紅了皎月,照的整個海綿紅彤彤的。一陣海風吹過,吹不散的盡是絕望,一個又一個節點迎來海怪的光顧,一個又一個乘客被活吞生剝,在充滿惡臭的食道中不斷地被腐蝕消化,最終融化成一灘醇厚的營養液被海怪喝下,本該在陣法的加持下融入血肉的基因片段分解消融。
就像是病毒,順著走廊、通風管不斷擴散,越發粗壯的觸手在船艙中肆虐,洶湧的海水見縫插針的越過水密艙門灌入船體,留下滿目瘡痍,就連被遺忘的S1層都在唐峰和女秘書的摧殘下成為血與火的集散地。
煙與火光中唐峰靠牆劇烈的喘息著,粗重的呼吸強硬的抽空周身氧氣,汗水混合血水流過猙獰的臉頰,皮肉外翻的抓痕正是他大意之下女秘書的回禮。
唐峰愚蠢、自負、卑劣但並不傻,隨著劇情推進塵封在海底的線索浮出水麵,尤其是女秘書隻言片語泄露出的信息,《極度深寒2》的故事線終於揭開麵紗。
三年前一群輪回者用同一個安保公司的身份介入《極度深寒1》的世界,承擔起亞哥號首航的安保工作。離港兩個小時的情況下,那個名叫崔顥的狠人跳海遊回陸地,主動找到了時任帝王組織研究員的安東尼。一番交易之下,70多歲的安東尼拖著年老體衰的殘軀協同一幹研究員駕駛‘命運號’研究船尾隨亞哥號而去,陳清作為基因研究方麵的突出人才也參與了這次航行,而女秘書正是劣質基因藥劑的試驗體。
之後的劇情雖然語焉不詳,但是在唐峰推測中應該是崔顥強化了某種修真功法,將死去乘客的生命精華濃縮在海怪的觸手中,陳清等研究員結合現代科技最終製成了一瓶基因補全藥劑。
雖然這瓶藥劑受限於技術或者別的什麼原因並不完整,讓安東尼返老還童並獲得了強大的力量的同時整個基因序列處在隨時崩潰的邊緣,在人與怪物的鋼絲線上不停努力平衡。
唐峰親眼見到了安東尼變身後的可怕,那種來自靈魂的戰栗,讓他的心髒好像都被捏住,就好像血液供給不暢一樣大腦傳來一陣陣眩暈,撲麵而來的強大氣息讓不甘於人下的唐峰第一次升起的臣服之感。他實在無法想象崔顥就這樣不會無私的將藥劑給予安東尼,哪怕有所缺陷在主神處都能修複,一個輪回者怎麼會放棄這樣的寶物呢?
更讓唐峰詫異的是,為了完善缺陷,崔顥還與安東尼訂下了一個三年之約,說會有來自同一個安保公司的人,在三年後協助他再次進行儀式,不僅補全缺陷還能夠大規模生產這種藥劑。
唐峰沒有邱昇想的那麼多、那麼遠,他不在意那個叫做崔顥的男人怎麼會知道中州隊會再次以安保公司的身份進入他所進入的世界,也不在意崔顥是別有用心還是真善真傻,但是頤指氣使的像指使狗一樣直使他,就是不行。
如果在現實世界以金錢和全力作為衡量,那唐峰無疑是個失敗者,但是他也曾是全村人的希望,唯一一個在鎮裏學習還名利前茅的孩子。他至今還記得到市裏上高中時全村男女老少臉上洋溢的自豪和驕傲,更忘不了高二輟學時父老鄉親的不解與失落。
那些看著他長大的叔叔伯伯沒有一句埋怨,也不後悔用自己從萬丈懸崖上采蜜的來的錢供他上學,隻是他們眼中的不甘和失落一直像根針紮在心口,他想出人頭地,他想讓學校裏冷嘲熱諷的人後悔,他想證明哪怕選一條更難的路他也能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