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德森隨後命令魏振遠準備物資,調集大車,明rì一早帶一旅人去接應世子。
營地中,魏斯特一動不動,從傍晚到現在,已經呆呆坐著兩個多時辰了。安置重傷員的帳篷一直有傷員痛苦的叫喊聲傳出,陸陸續續有擔架抬著覆蓋了毛氈的屍體往營地外走去。對於這些重傷員,護衛隻能做一些簡單的外部治療,止血、包紮。現在連止血的藥物都用光了。
看到這些情景,仿佛有什麼東西不斷在噬咬著魏斯特的心,感覺很痛。霍守義悄悄走了過來,在旁邊坐下:“當初,第一次領兵的時候,我手下有五十人,我們一起吃飯、一起休息、一起訓練,情如手足。一次邊境衝突,為了抵抗對方的越境劫掠。我們和數倍的敵人廝殺。等到援兵趕到,我身邊隻剩下十一個人,個個帶傷。我最好的朋友用身體幫我擋了一刀,他就死在我的懷裏。臨死前對我:‘我們勝利了,他們沒能搶到我們身後村子。’他很高興,他認為值得,他保護了一個村莊,那個村子裏有一位她深愛的姑娘。”
望了望仍在沉默的魏斯特,霍守義繼續道:“這些護衛、傭兵的確是為了你而死的,對他們來,他們用生命完成了自己的職責,那就是保護你。而你呢?還活著!作為一個領主你的職責是什麼呢?不是花酒地、更不是醉生夢死,而是保護你的領地、讓領地裏的民眾過的更好。如果你有更大的能力,我想,他們也不會介意你去保護、照顧更多的人。你能做到嗎?如果你能做到,這些為你而死的人才能瞑目,才能死得其所。”
魏斯特抬起頭,擦了擦眼角:“老師,我明白了。一個好的身世其實是給予了我更多的責任。”
“你的對,你能明白我很高興。吃點東西吧。”霍守義向遠處的綠蘿招了招手。
午夜,入睡不久的魏斯特被外麵的馬嘶聲和車輛的行駛的聲音吵醒。走出帳篷,看見營地門口一隻隊伍正在入營。牛大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穿著輕甲的人走來。
牛大稟告:“少爺,畢城軍營的曹將軍要見您。”
“報告世子。畢城軍營曹達昌奉命護送醫生和藥物趕到,向您繳令。”
“一路辛苦了,比我預想的要快。牛大,帶曹將軍去見老師吧。讓醫生立即去救助傷員。”
第二rì下午,魏振遠帶著兩千士卒和物資趕到。霍守義命令用帶來的白布入殮陣亡的護衛和傭兵。荒郊野外,短時間湊足二百多具棺槨是不可能的,隻有退而求其次。
有了醫生和藥物幫助,剩下的重傷員得到了救治。最後總計陣亡二百八十四人。第三rì一早,所有人員集合,舉行了葬禮,為每個陣亡者都單獨設置了墓穴,樹立木質墓碑。霍守義主持了儀式,宣讀了悼文。魏斯特親自為每塊墓碑掛上白綾。霍守義、胖子、孫伯、魏振遠、曹達昌都在後麵跟隨者世子。看著這個孩子肅穆的走著,一個一個墓碑掛著,不但近處的人,連遠處隊伍中的士卒都很是感動。這是一個領主對最底層士卒的尊重,對他們的認可和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