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馬上帶人去東客運站,直奔衛生間。在東邊第一個蹲位的垃圾桶裏,果然找到了一截煙頭——極品黃鶴樓!
曲寞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次性手套和塑料袋,把那個煙頭裝進去。他在垃圾桶裏翻弄了一下,又把一個白色帶刺繡花紋的棉質手帕另外裝起來。
“詢問一下這裏的清潔員,把這些帶回去交給法證科,請他們幫忙化驗。”
很快,負責清掃廁所的人被叫來,據她說,這裏的廁所都是早上打掃一遍就完事。
這麼說,那個煙頭極有可能是那個舉止奇怪的人留下的,可曲隊為什麼把那個手帕也撿起來?陸離覺得有種無力的感覺,他無法把這些小小的細節串聯在一起,有時候覺得他們調查的方向不對勁,似乎離凶手越來越遠。
回到刑警隊,曲寞給大夥叫了外賣,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就被叫回來了。
“法證科的化驗結果明天才能出來,到時候咱們再開會研究。”曲寞讓大夥吃完就下班回去睡覺。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鍾,忙碌了半宿,大夥都有些累了。
以柔的車早就被人開回家,送她回家的任務自然要落在曲寞頭上,刑警隊誰敢爭搶!
他把以柔送到樓下,以柔上樓,洗澡換衣服準備睡覺。她到窗口去拉窗簾,看見曲寞的車還停在路燈下麵。咦?他怎麼沒有走?
以柔站在窗口給他打電話,響了半天,才有人接通。
“喂,哪位?”曲寞慵懶的聲音響起來,似乎是從睡夢中被喚醒,還有些發蒙的感覺。
“是我,你怎麼沒走?”以柔看見他把車窗搖下來,“在車裏睡著了?”
“嗯。”
“趕緊回去吧。晚上氣溫低,這樣睡容易感冒。”
“太累了,開車反而危險。”曲寞的聲音低低的,帶著說不出的疲倦。
以柔遲疑了一下,片刻才說:“那你上來吧,客房新換的被褥。”
“好!”就見曲寞麻利地下車,幾步就到了單元門口。
這叫太累了?以柔瞧著他怎麼精神抖擻的,她突然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浴室在那邊,客房在對麵,你知道。”以柔冷著臉說,“我先去睡了,你盡量別出大動靜。”說完回了房間,把門反鎖上。
睡得迷迷糊糊,一陣敲門聲把以柔驚醒。她打著哈欠下了床,打開房門,瞧見曲寞站在門口,身上還披著被子。
額,她一下子清醒過來,後悔自己開門太輕率。她瞧了一眼牆上的鍾,四點半,他不睡覺過來想做什麼!
“商醫生,你冷嗎?”他盯著以柔問著,聲音中多了一份沙啞的味道。
熱?以柔趕忙捂住睡衣的領子,後退了一步“你想幹什麼?”
“商醫生,我冷!”他趁機鑽進屋子,一邊朝著以柔靠近,一邊敞開身上披得被子。
冷還敞開被子?以柔這裏沒有他能穿得睡衣,不知道他穿得什麼睡覺。會不會裏麵是真空!看見他這舉動,以柔嚇得“媽呀”一聲,急忙扭頭不敢瞧。
“商醫生,你怎麼了?”曲寞過去拉扯她的手,以柔剛想要掙紮,又聽他說,“我隻是想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發燒了,你不用這麼反感吧。”
額,發燒!他發燒了!以柔扭過身,看見他穿著白天的長衣長褲,襯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麵一個。
以柔趕忙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滾燙滾燙,再見他冷得直哆嗦,肯定是在發高燒。
“看樣得去醫院打針。”以柔見狀趕緊去衣櫃裏拿衣裳,打算開車帶他去醫院。
“我不去,吃藥就行了。”曲寞頭搖得像撥弄鼓,“麻煩你找些退燒藥給我吃。”
“不行!你這種情況體溫要超過三十九度,藥物退燒時間慢效果差,必須要肌肉注射或者是吊鹽水才行。”以柔從專業的角度分析,堅持要帶他去醫院。
在以柔一再的堅持下,曲寞最終還是乖乖跟去了醫院。
“曲寞,跟我去抽血化驗。”護士叫著他的名字。
“還要驗血,就是感冒發燒。”他破天荒不鎮定了,緊緊抓住以柔的手不鬆開。
怎麼像是在害怕?以柔陪著他去抽血,整個過程他都一言不發,臉色有些蒼白。他瞥見護士拿著針頭過來,竟然一扭臉不瞧。
針頭紮下去,他明顯一皺眉,還把以柔的手攥得更緊。
等過了一會兒護士過來掛鹽水,他又是剛剛那副表情。
“很疼嗎?”以柔想象不出一個不怕流血,不怕凶窮極惡罪犯的刑警,竟然害怕小小的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