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把大把的治療抑鬱的藥物是唐小雲每天必須麵對的東西,盡管自己看到這些白色紅色的小藥片就惡心到想吐。唐小雲從來都是很懼怕藥片的孩子,還記得上高中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自己身體不那麼好,總是生病,那年青澀的兩個小孩子,純純的愛戀,心疼自己的楚風帶著藥片告訴自己要愛惜身體,而自己傻傻的全部吞下很大藥量,被楚風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的批評了很久很久,自己像個小學生一樣的調皮裝傻,看著皺著眉頭囉囉嗦嗦的念叨自己的楚風就笑個不停。
打那之後,自己每次生病,總是楚風把每頓需要的藥量給自己包好,然後送過來的時候將藥片碾成藥粉,看著小雲喝下去才放心。楚風總是說,“你這個孩子還真是讓人心疼,以後就讓我來好好照顧你,我會讓我的小丫頭健康的生活。”
小雲很多次看著眼前的這些藥片就忍不住的掉眼淚,看到旭或者楚木端著晾好的溫的白開水走過來就急忙擦開眼角的淚水。楚木也會學著楚風的樣子將藥片碾碎,還細心地準備了小雲最愛吃的大白兔。小雲說:“不要把我當做一個小孩子來照顧,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去做。”
“你好好地就成了,不要說什麼你可以或者能行的話,如果你可以的話怎麼還讓自己生病了。隻要我們能在一起,什麼都好。”旭說。
“可是這樣讓我好有負擔。”
“有負擔的話,就不要生病。既然覺得對不起我們,幹嘛要把自己折騰到傷痕累累,我們隻能看著心疼,無數次祈求老天將你的苦難分給我們一點,但是現實是誰也替代不了你的心裏的傷口。我們能做得隻有這些,但是你必須快快好起來,不要讓我們擔心才是的。”
小雲覺得有這樣一群朋友真好。她知道其實旭的心裏也很苦,隻是她比自己要堅強得多,所以沒有像自己一樣軟弱的倒下,而是站在自己的身邊,拋開自己的不快樂來安慰自己。小雲很多時候都覺得旭非常的堅強,這也是她喜歡不停地喊旭姐的原因,真的,旭就是她們的姐姐,站在她們這一群小孩子身後,給了她們盡可能多的支持,而不是像自己像個懦夫或者逃兵,遇到事情隻會哭泣,隻會縮在殼裏裝烏龜。
每天下午四點的時候,旭總是會拉著小雲去校園裏走走,有時候也會走到校園外麵的公園裏。這是抑鬱症患者治療必須的經過,多去戶外互動,多多與人交往,好讓他們可以能積極地麵對生活,也不總是窩在狹小的空間裏,思想也是比較封閉的。
通常這個時候,楚木會帶著小雲去球館打打球,或者去畫室畫畫,小雲不喜歡參加學生會或者是社團的什麼活動,兩個人或許碰到了社團的活動就在校園裏看看熱鬧,也許可以聽聽唱歌、看看節目。
小雲總是覺得太吵了,不如在球館裏打球運動一下,所以更多地時候他們是在球館裏揮灑汗水。小雲走在路上或是在運動中哭的次數在慢慢的減少,其實她也在有意的控製自己的情緒,這也是一個好的信號。
旭會在晚上一直陪著她入睡,他們倆會一起看看書,偶爾看一部電影,多半是經過旭挑選的勵誌的片子,因為小雲不可以很多時間上網,她所需要的就是要好好休息,積極麵對人生,在宿舍沒有人的時候多數下旭會引導小雲講講自己的事情,好讓她釋放壓力。
小雲每晚看著很晚才回到宿舍歡子,都很想對她說抱歉,但是話到嘴邊卻生生咽了回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雲和歡子之間已經有了無法跨越的障礙,小雲都記不清楚兩個人上次親密談心是什麼時候。現在自己生病窩在宿舍被旭和楚木像看犯人一眼看管著,而換自己就這樣每天進進出出的不知道忙些什麼,沒有交流,沒有溝通,像是完全陌生一樣,或許是為了楚木,或許是為了麗,這種感覺小雲覺得非常不好。
小雲不懂,但是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歡子待在宿舍的時間越來越少,每天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不知道忙些什麼,也很少與小雲對話。很少的聽到旭和歡子的交談,似乎還是那麼不悅,偶爾聽到小聲的說起了自己,偶爾似乎聽到是與楚木有關。但是小雲每次看到歡子冷冷的眼神的時候就全身的顫抖。
那天楚木打電話給歡子說因為小雲病了,可能會照顧她的時間多一點,請求她原諒無法陪她很久,小雲聽到歡子不介意的說沒有關係,但是晚上的時候分明聽到了有人在哭。自己那麼多個無法睡著的夜晚,並不是數著行星或者綿陽度過的,而是聽著歡子的歎氣聲還有非常小聲的嗚咽聲,不停的反轉身子知道天亮,小雲知道不隻是自己徹夜失眠。也是,如果楚風天天這麼陪著歡子,我自己也會非常的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