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端起茶杯,睃了水玲溪一眼,發現水玲溪今兒穿得花枝招展,化得美豔絕倫,不由地眯了眯眼,道:“二妹今兒是剛從平南侯府過來的麼?”打扮得這樣隆重?便是冰冰的生辰宴會,水玲溪也沒穿得這麼漂亮!
水玲溪的臉色微微一變,笑得不盡自然:“哦,沒呢,我直接從家裏過來的,祖母讓我提的事,大姐考慮得怎麼樣了?”
水玲瓏露出一個官方笑容:“敏玉的事我愛莫能助,至於五妹麼,她在這兒給我做個伴挺好的。”
水敏玉怎麼著她才懶得管!水玲清呆在王府她也樂意!畢竟她能以探望水玲清為由常往這兒跑!水玲溪故意露出一個為難的神色:“這樣啊,那好吧,大姐有大姐的難處,我能體諒的,我回頭好生和祖母說。”
水玲瓏挑了挑眉,水玲溪腦袋被門給夾了吧?
冰冰本想和水玲瓏聊些體己話,偏水玲溪杵在這個兒她什麼也說不了,便起身告辭:“我走了,得空再來看你。”
水玲瓏起身:“我送送你。”爾後看向水玲溪,“二妹也一起吧?”
逐客令!
水玲溪暗罵水玲瓏小氣,她屁股還沒坐熱呢,她就趕她走?
最主要的是她尚未見著諸葛鈺,心有不甘!
水玲溪的眼神閃了閃,忽而捧著肚子,小臉皺成一團道:“我……我好像吃壞肚子了,大姐借你的淨房一用,你先送太子妃出府吧,待會兒我方便完了會自己走的。”
這是把她一個人留在她和諸葛鈺的院子?水玲瓏眨了眨眼,冰冰也露出了少許詫異之色,水玲瓏的眼皮子動了動,和冰冰交換了一個眼神,冰冰鄙夷地看了水玲溪一眼,揚聲道:“不用你送了,你還有客人,好生盡地主之誼,咱倆敘舊,來日方長。”
這話是說水玲溪打擾她們倆敘舊了!
水玲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氣得牙癢癢,卻礙於場合發作不得。
冰冰走後,水玲溪硬著頭皮步入了淨房,在裏邊兒坐了大約一刻鍾,又神色懨懨地走了出來。
水玲瓏正在練字,看著她故作累乏的模樣,心裏冷笑,水玲溪與她八字不合,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不會有絲毫改變,水玲溪故意裝病留在她房裏絕對沒什麼好事!
水玲瓏練字的手頓了頓,看向水玲溪,仿佛很關心的樣子:“二妹不舒服,我也不好留你用晚膳了,我這就派人送你回府,請個大夫醫治一番。”
她就是想留下才裝病的呀!以她的美貌,隻要諸葛鈺多看兩眼,一定能忘了水玲瓏轉而迷上她!她比水玲瓏少的僅僅是一些相處的機會!
現在,她別提多怨秦芳儀了,好端端的幹嘛非要搶水玲瓏的太子妃之位?讓水玲瓏嫁給太子,她去和諸葛鈺議親,冰冰那個小賤人則一輩子窩在泉州永無出頭之日……多好!
水玲瓏見她不說話,又補了一句:“還是二妹想在我這裏用膳?”
水玲溪回過了神,捂著肚子,訕訕地笑道:“我暫時有些沒什麼力氣走路,大姐若是不嫌棄我礙眼的話,我就厚著臉皮蹭一頓晚飯了。”
聽聽,水玲溪都能講出這種貶低自己的場麵話了,貌似戰鬥值提升了一些,嗯?
水玲瓏提筆,列了一份菜譜,喚了葉茂進來:“我沒跟膳房打招呼,突然要加菜怕是不妥,你拿著單子去清雅院,請我大姐的小廚房做好了你端過來。”
葉茂雙手接過單子:“是!”
水玲溪心頭狂喜,晚膳諸葛鈺總是會回來用的吧!
她理了理發髻上的流蘇,滿心歡喜地等待諸葛鈺的歸來,像個小妻子期盼自己的丈夫一般。
她喜悅的眸光掃過屋子裏的陳設,幻想著終有一天自己能成為這間屋子的主人……
柳綠進屋,倒了桌上的涼茶水,又滿上新的,疑惑的目光落在水玲溪眉眼含春的臉上,心裏頓時生出了一股子厭惡!
水玲溪一抬頭,正好和柳綠的目光對上,柳綠毫不掩飾地翻了她一個白眼,她氣得血液噴張!恨不得抽這小賤蹄子一耳光!但一來,今非昔比,柳綠是世子妃的丫鬟,打狗看主人,何況這主人本就不待見她;二來,她心虛啊……
半個時辰後,葉茂擰著食盒回來,卻仍不見諸葛鈺的蹤影。
水玲瓏在桌邊坐下,招呼水玲溪道:“二妹坐吧!”
“不等姐夫了?”水玲溪脫口而出。
水玲瓏狐疑地看了看她,水玲溪心虛地垂下眸子,訕訕笑道:“我是在想……這會不會不禮貌?”
水玲瓏用葉茂遞過來的濕帕子淨了手,眼底有意味難辨的波光閃過,卻語氣如常道:“有女眷在場,你姐夫本身也不會過來用膳,我們先吃。”
水玲溪一口濁氣堵在了喉頭,他不會過來用膳你早說啊!害我像個白癡在你屋子裏等了那麼久!
一頓飯,水玲瓏吃得飽飽,水玲溪卻有些食不知味兒,但逗留了那麼長時間,她總不好意思說在王府留宿,是以她再心有不甘也隻能拜別了水玲瓏。
回到尚書府,她累得快要虛脫,但她必須先給老夫人複命,爾後才能回自己院子歇息。她從前看水玲瓏替老夫人跑進跑出的,一會兒太子府、一會兒王府,羨慕得不得了,而今自己做起來才深深察覺到了個中的艱辛。別的不多,單單是看別人臉色便讓她有些吃不消,更何況她一下午沒歇息,腦袋像灌了鉛似的昏昏沉沉,隻想睡覺。
掐了掐自己的手,水玲溪走進了老夫人的院子,下人知道她會來,便沒有通傳直接放了她進去。
她強打起精神,走上台階繞過回廊,卻還沒走進老夫人的房間便聽到了一陣劇烈的碎杯之聲,緊接著,是老夫人歇斯底裏的咆哮!
“什麼?玲瓏的娘不叫董佳雪?董佳雪另有其人?那她娘是誰?”
水航歌捏了把冷汗,老夫人年事已高,他真怕她一個激動便那麼去了,水航歌繞過滿地碎瓷,走到老夫人身旁,探出手輕撫著她的背,討好地笑道:“娘,您別激動,也別問玲瓏的娘是誰了,總之平妻之位不能給她的,她死都死了,要這麼也沒意義,您說呢?”
有沒有意義老夫人不管,她隻要水玲瓏記得她的好!老夫人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苦口婆心道:“兒啊,你到現在還沒看清形勢嗎?冰冰與我們並不親近,太子府我們指望不上啦!至於荀家,原先是王府還好說,如今貶成了侯府,生生降了兩個等級,且玲溪又隻是個側妃,他們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又能給我們多少幫助?敏玉是你的嫡子,我真不願看著你後繼無人,這才拉下臉皮子去和玲瓏周旋,你也知道你那不孝兒子曾經給玲瓏惹了什麼麻煩,若是不給玲瓏一些恩惠,玲瓏怎麼會幫助敏玉?”
水航歌為難地低下了頭:“娘,敏玉的事兒子會處理好的,但……給玲瓏她娘請封平妻之位的事別再提了!”
開什麼玩笑,要是皇帝知道玲瓏她娘一直用的董佳雪的身份活在莊子裏,不砍了他的腦袋?
老夫人仍不罷休:“別的事兒都你和秦芳儀說了算,但這回必須得聽我的!你明日就上折子,請封玲瓏的亡母為平妻,如此,玲瓏便也是嫡女了,在王府更站得住腳!”
水航歌暗叫不好,老夫人兩耳不聞窗外事時你怎麼蹦躂她都能忍,可一旦她下定決心做某事,誰都無法阻止她!一念至此,水航歌把心一橫,咬牙道:“娘!她……她是漠北人!大周禁止和漠北通婚!”
水玲溪捂住嘴,把尖叫聲死死地按回肚子,水玲瓏的娘……是、是、是漠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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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葉詞成為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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