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然卻將她緊緊裹住, “回家麼?”
阮星辰聽出來他話語裏的落寞, 輕輕回了一句:“你去哪兒, 我去哪兒。”
沈暮然這才鬆開女人, 任由她起身, 拉著自己往外走。阮星辰走去舞台, 背起自己的琴, 跟樂隊其他人招呼了一聲, 才拉著男人繼續往外走。
阮星辰的座駕就停在門外,整個夜場開著瑪莎來駐唱, 也隻有她一人。男人喝了酒,自然是不能開車的。阮星辰將他拉去了副駕上,自己開車送狗男人回家,頗有種我老公我罩著的榮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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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山雅築的客廳裏,燈光微弱。阮星辰補了一小塊香薰蠟燭放到茶幾上。沈暮然去酒窖找了瓶年份不深的紅酒, 想著味道能清淡些, 阮星辰該能喜歡。開好酒, 倒上了兩杯放到茶幾上。他坐在沙發上, 將女人拉進自己懷裏。
兩人卷在沙發裏, 阮星辰靠在他的肩膀上, 端著自己的那杯紅酒搖了搖, 小抿了一口, 才先開了口,“其實…我媽媽…”阮星辰故意頓了一頓,想看看男人的反應。
果然, 沈暮然聽到媽媽兩個字,拉著她的手都不自覺的緊了緊,“你媽媽…怎麼了…”
“我媽媽在我高中畢業的時候,車禍去世了。”阮星辰這才緩緩說起來,“在我參加畢業典禮的時候。那天加州的天氣一開始很好,媽媽從家裏開過來學校的路上卻下了暴雨。爸爸和哥哥都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沒有人和她同路,是她自己開的車。她出發之前,我還剛跟她打完電話。記得她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我已經出發了星辰,今天的妝畫好了嗎?給媽媽發張自拍看看!’我自拍了一張給她發了過去,她在微信裏回複我,‘真漂亮’。這是她的最後一條消息。後來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裏,警察說,因為路上臨時暴雨,媽媽和身後的貨車都失去了視野,兩車相撞,貨車司機為了躲避也翻入旁邊的野地裏,而媽媽卻因頭顱重創被宣布腦死亡…”她說著顫抖著歎了一口長氣,“那場車禍過後,我整整四年都沒有和阮知建說過話,為什麼讓媽媽自己開車來我的畢業典禮,讓我成了罪魁禍首?為什麼他當天沒有讓司機去接她?因為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悲憤讓我一時間把所有的罪責都歸於爸爸,畢業後,才自己一個人回國闖蕩……”
沈暮然剛剛看著女人眼裏的星光,“後來呢?你原諒爸爸了?”
“嗯…”阮星辰又小抿了一口酒,掩飾了一下情緒的波動,“媽媽死忌的時候,我回去看她。我看到阮知建獨自在她墳前拿著一瓶伏特加懺悔…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商場屹立不倒的阮知建也有眼淚,原來他比我更痛苦,原來四年不見他鬢角的頭發都白了…”
阮星辰說著,兩顆眼淚落了下來。沈暮然伸手在她下巴上,幫她拭去…
阮星辰這才笑了出來,彎著嘴角看著沈暮然,“我說完了,所以到你了沈暮然!”她說著拿著紅酒杯在他手上的杯沿上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