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臘梅又在王國梁的家中。她想過要很快結識葉麗娜,使她對自己產生好感,這對今後的“造訪”意義重大。
當王國梁向葉麗娜介紹,臘梅是旅長請來的客人時,那燙著卷發的女人就十分熱情地:“臘梅姐,請坐,請坐,真是貴客呀!”
那葉麗娜雖是三十開外的人,但她的一身打扮還保持著青年時代的那種豔麗和狐猸,描眉搽唇,腮上微微擦上胭脂。談吐動作都非常地做作和妖媚。她在盡量把自己裝扮成一個有知識的的貴婦人,連言語也摻入了一些美麗動聽的詞藻。她熱情明快地與臘梅:“這裏的空氣始終隱藏著危險的殺機,自國梁投筆從戍之後,我也習慣了這種戍馬生活。我看慣了這些刀光劍影,習慣用了恐怖的炮彈和殺人的慘叫,親眼目睹了那鮮血淋漓的戰場。我的心,我的一朵鮮花股的心,如今也變得如塊冰,變得很殘忍。臘梅姐,要是沒有朱醒獅,一個和平美麗的世界很快就會來臨,是嗎?”
臘梅從她的話裏初步了解到葉麗娜的政治態度,這個表麵看似平和的太太,是一個對朱醒獅有著刻骨仇恨的女漢奸,必須要謹慎對付她,決不能放鬆自己的警惕。否則要引起她們的懷疑,給今後的工作帶來不便。想到此,臘梅順著她的心,假作了對時局的一些膚淺表態,然後:“葉太太,我是個藝人,是沒權利過問政治的。不及你對時局有如此深刻的了解。”葉麗娜笑了笑:“啊呀,我這個人是個顧大事的,忘了很多人是與世無爭的。好,我們點別的,就演戲吧,這也是我年輕時的愛好。”為此,她倆開始聊起演戲方麵的事來。聊的多是戲裏旦角的動作,唱腔,什麼快板,慢板,西皮二黃等一大套。那葉麗娜是個好勝性特強的人,她年輕時上台,不得到觀眾喝彩決不罷休。她倆又探討著這句怎能麼唱,那句怎麼念。臘梅輕輕地哼,葉麗娜緩緩地唱,一唱一和,十分默契。
忽然她醒了,剛才在葉麗娜家中的聊,原來是一場夢。而與敵旅長的遭遇,是不是也是夢呢?她一時拿不準。她想起了好幾個記憶碎片,特別是敵旅長拖她進房間的重要細節,這是不是真的呢?她伸出自己的雙手一看,隻見手腕上留著被抓的印痕,她肯定這是真的了。當她確定這是真的後,她又想,當時隻見一股墨汁似的煙霧解救了她,這煙霧又是誰放的呢?她又是怎麼回到劇院房間裏來的呢?她始終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忽然腦子裏又浮現起那個敵旅長酒後出的軍情,這是不是真的呢?她想了幾次,認為這不是夢境,而是真的。為了證實它的真實性,她特地洗了一把臉,讓腦子更清醒些。洗完臉,她又重新想了一遍,認為這些情報確實是真的,確實證實不是夢境後,她才打開電台,向觀音山發出電報。
對方接電報的是周暉。縱隊長在接到電報後,與金政委等首長商議後,準備了應變的措施。
敵十七旅旅長酒醒後,想起晚上的事,覺得不可思議,他想,這難道是這個女旦角施的魔法?魔法沒如此大的威力,它的當量似乎比數十枚炮彈同時發射還要大。這究竟是什麼呢,難道是一種神力,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隱蔽力量嗎?他問幾位大佐,大佐們也搞不清楚。隻猜測,這種力量隻有來自上有,地球上任何的科技還沒有如此的當量。這下,旅長真的吃了一驚,難道那個女優伶是上的仙女下凡?他不相信,自己沒膽再去看戲,派出一個軍官穿著便裝去看戲,看完戲再進行盯哨。得到的報告是臘梅每晚上在正常演戲,生活起居與平常沒一點異樣。這下,敵旅長更是丈夫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把我塗成個大花臉,出去還要成了個笑柄。”他反複思索著,得不出個答案,越想越覺得臘梅是個神秘莫測的人,越神秘越引起他的好奇心,所以,他又命令軍官二十四時監控著她。
這樣過了幾。這夜裏,戲演完後,臘梅卸完裝,回到劇院三樓單人間,仔細察看了周圍後,覺得安全,就打開電報,向觀音山發報。這時,軍官偷偷地躡足而至,立在她門外偷聽。隻見房內有“嘀嘀嘀”的聲音,憑著經驗,軍官就知道這是在發電報,心中明白她是一個抗日分子。他迅速下了樓,在汽車上向旅長發報,要他派兵緝拿。
一會兒,一陣摩托車聲由遠而近,“嘎”地一聲,在劇院門口停下,並伴有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鬼子一下子包圍了劇院,一部份鬼子衝上三樓,抵住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