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五千石,”顧婉茹幹脆的說道,“請公主命人準備了絹帛吧,臣女定會讓宋家小姐如願以償的。”
萱公主仔細端詳著那個隻有一條狹長的縫隙的‘落子無悔’的盒子,有些不放心的說道,“現在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要是二小姐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一被人拆穿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哦。”
“萱公主請放寬心,”顧婉茹自信滿滿的說道,“公主盡管讓人準備了寫好了數目的絹帛,然後去為蔣家少爺爭取差事,吸引了大家注意好了,臣女是不會讓公主失望的。”
細細的咂摸了一番顧婉茹的話,萱公主思量了足足小半盞茶的功夫,終於還是還是選擇了相信顧婉茹的話。因為那個‘落子無悔’的盒子是顧婉茹弄出來的,她既然如此篤定的說能夠辦妥了她的事情,她也隻能選擇相信她了。
萱公主衝著身邊的小宮女點了點頭,簡短的吩咐到,“照做。”
小宮女微一頜首,麻利的轉身去準備了。
那個小宮女尚未回來,皇上那廂卻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笑著催促道,“怎麼了,你們兩個還沒商議妥當?江南賑災的事情拖延不得的。”
萱公主飛快的衝著顧婉茹一點,然後趕緊起身離座,再次拜倒在皇帝的麵前,“父皇容稟,兒臣方才正在和顧二小姐商議,這一次大家湊出來的糧食怎麼也得十萬石往上,若是沒有個妥當的人去江南賑濟,要是出了岔子,就要辜負了大家的一番心意了。”
“兒臣是擔心姐妹們的一番心意,擅自多嘴,妄議朝政,請父皇責罰。”一邊說著,萱公主深深的垂下了頭去,等候皇上的抉擇。
這是萱公主早就想好的措辭,她雖然是皇家的公主,卻也僅僅是公主,太後娘娘還不幹預朝政呢,她一個小小的庶出公主更不敢明目張膽的幹預了。為了完成顧婉茹提出的條件,她隻能這樣以退為進,說自己是小女兒的心思,引出皇上對於江南賑災的話題來。
當然了萱公主並不是毫無把握的亂賭,她多少也摸到了自己這位父皇的脾氣,她雖然有妄議朝政之嫌,但是卻是出於一片赤誠之心,在這樣的場合之下,在她剛剛為朝廷籌集了這麼一大批的糧食之際,皇上是不會降罪於她的。
萱公主賭對了。
皇上聽說了她們籌措的糧食竟然能有十萬石之多,老懷甚慰,對於萱公主和顧婉茹私下商議賑災人選的事情也就不那麼在意了,他笑著說道,“念在你也是一心為了江南百姓的份上,就饒你這一回吧。而且啊,朕今日還破例一回,如果你們真的籌措了江南賑災的所有糧食,這江南賑災的大員,朕就聽聽你們商議的結果,也算全了你們這一次的盡心盡力了。”
皇上的話音剛落,滿場皆驚異。
最著急的當屬九皇子姬乾暉了,最糾結的是四皇子府的世子姬毓築,皇太孫姬毓淳則是下了一個堅定的決心,平江伯杜蒲旭則是後悔不已。
當太後娘娘聽說了江南災情的打發人給皇上送信的時候,那些各懷心思的龍子龍孫們就知道了,而且他們當時就親自隱在南城暖棚的周圍,悄悄的關注著南城賑濟事情的發展動態,準備隨時調整自己的部署的。
當太後娘娘發現了江南的災情之後,姬乾暉氣的一章震碎了身上佩戴著的玉佩。他氣自己太大意了,以為把事情交代給了黑岩,他就會處理的妥妥當當的不會出差錯的。
可是,當那幾個乞兒來到了太後娘娘麵前,張口閉口的說著江南的時候,姬乾暉就知道自己太大意,黑岩安排下的人被有心人給替換了,江南的事情再也包不住了,當時他就吩咐了黑岩一定要把那個叫張江的活著帶到他的麵前,他這一局雖然輸了,但是他要弄清楚自己的敵人到底是誰,除了明麵上的太子府,還有沒有其他的皇兄、皇弟們也在和他打著同樣的主意。
隨著事情的發展,姬乾暉再一次失望了,那個張江竟然在皇上麵前為表決心碰柱而亡,掐斷了所有的線索,讓他姬乾暉根本無從查起。不僅如此,張江這麼激烈的一死,還逼著皇上馬上就要賑災,江南那邊的事情怕是也不妥當了。
到了這個份上,姬乾暉再也藏不下去了,他趕緊打發了人再去江南,力求要清除各種痕跡,寧可暫時損失幾座寨子,也不能把事情鬧到了。同時,他自己則悄悄的繞出了大約二裏地,一裝作聽到了城南的消息一般,帶著幾名侍從匆匆的趕了回來,準備在適當的時候把江南賑災的差事搶到手,不能把整個江南拱手讓於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