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黑暗,宋白狼狽不堪的卑微模樣映入阿誠的眼眸,他厭惡地瞪了瞪腿將宋白踹了下去,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抬起腿狠狠踩在宋白腿上用力碾壓,淒慘的叫喊聲隨之而起,宋白抱著大腿身體蜷縮成團疼得無法呼吸。
片刻後,看到宋白終於放棄了掙紮,停止了呼喊,頹然地躺在垃圾堆裏不言不語,他才漫不經心地開了口。
“安家?安家算哪根蔥?”
語氣裏帶著不屑和鄙夷,正切地傳到了宋白的腦海內。
不是安家,甚至比安家的勢力更加龐大。
霎時間,宋白茫然無措地注視著黑暗中那道隱約可見的輪廓,腦海裏滿是未知與疑惑,那人究竟是誰?
他得罪的並不是所認為的安家那麼簡單,而是比安家更厲害的存在,對方顯然對他這一年來的表現非常不滿意,惹惱了那人足以讓他萬劫不複。
宋白恨不得當場扇自己兩個嘴巴,是他任性妄為把自己推進了火坑。
他怎麼也意想不到,哪怕沒有安家在幫助安七,她的背後還能有其他厲害的人物,都怪自己小覷了那個女人。
宋白咬了咬牙,知道再任他如何卑微認錯,都於事無補了,眼下還是要分清輕重緩急,識相了起來,“要我怎樣?”
“要求很簡單。”阿誠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到了宋白麵前,“這是當年你自己簽字畫押的協議,應該還記得吧。”
熟悉的簽名從紙麵上跳躍進宋白的眼前,小心髒撲通撲通不安的跳動著,終於要來清算當年的舊賬了。
“記得,但是……”宋白點點頭,猶豫著說不下去了。
都是他糊塗,自以為是耍小聰明,以為隻要他多加注意就不會被那人發現他和秦可心恢複了來往,一直以來無事發生他也漸漸將那夜的協議拋卻在了腦後。
現在,倒是成了他自己挖坑給自己埋,活該!
阿誠看得心煩,伸腿又是一腳正中宋白的胸口,冷不防一口血從宋白嘴裏吐了出來。
“但是什麼但是,有本事采野花,沒本事負責。那位說了,他的要求很簡單,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糾纏著安小姐,痛快點把婚離了,可以考慮讓秦小姐少早點罪,畢竟你也非常著急想讓她出來吧,聽說你那位老母親可沒少讓她受氣。”
“可心……可心她怎麼沒告訴我。”宋白聽到秦可心受了委屈,緊張地雙手不住顫抖,雖然猜到了秦可心會對他隱瞞受到的委屈,可是一旦他得知了,依然心如刀割,“好,我答應了,按照協議我淨身出戶,你們必須答應我放秦可心還有我母親出來。”
為了秦可心,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先前為了不離婚安七開口要他全部的資產他都沒有同意,可是現在……
宋白咬緊了牙關,捂著胸口,想到自己即將一無所有就覺得萬箭穿心般疼痛。
“OK。既然宋先生這麼實在,那我們就靜候佳音了,可別讓人等心急了。”阿誠蹲下身子從他手中抽出了那張紙,得意洋洋地哼著小曲,將紙湊到他的眼前抖了抖,“考慮到宋先生品行不佳,這協議我就代為保管了,要是你讓那位等得不耐煩了,我會考慮掃描上幾十份,挨個媒體發一遍。”
說著,阿誠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裏,伸出了那雙蠢蠢欲動不安分的大手,在他身上一陣摸索,掏出了一大串鑰匙,鑰匙與鑰匙之間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動聽聲響。
“喲,光帶在身上的家夥事就不少嘛,賺了賺了。”手中的鑰匙串輕輕拋棄,阿誠顛了顛沉甸甸的分量,不免喜上眉梢,“這個我就替你轉交給安小姐了啊,剩下不再這裏的,我再回去盤算盤算。”
說著,夜色裏傳來鑰匙套在手指上轉動發出的呼啦呼啦的聲響,阿誠邁著愉悅的步伐蹦蹦跳跳歡快地丟下宋白離開了。
垃圾堆的惡臭他再也無法忍受了,要不是少爺交代了要文明不可以暴力,他早就把宋白那種虛偽的男人摁在垃圾堆裏讓他吃垃圾了。
阿誠撇撇嘴,傲嬌地冷哼一聲,這種垃圾怎麼比的上少爺,也不知道安七怎麼就偏偏嫁給了這樣的男人,害得少爺徒生了多少擔憂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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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我車呢!”
醫院停車場上響起一聲粗暴的罵聲,宋白站在先前停車的位置上雙拳緊握,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憤恨地盯著眼前空空如也的停車位。
片刻之後,直到他摸索著空空如也的口袋裏才回想起來,剛才那個神秘的男人從他身上拿走了什麼東西,現在想來是把他身上所有的鑰匙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