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子珊到醫院的時候,小唯已經躺下了。雖然阿花說是小唯感覺累了才躺下的,但陳子珊總覺得不是那樣的,小唯不想見她,所以知道她來了才會故意假裝睡著了。
因為是獨立的單間病房,所以小唯睡覺的時候,房間裏麵的燈會被調成了適合人睡覺的暗橘色柔光。陳子珊找了個理由支開了阿花,然後緩步走到小唯的床前站定,當她靠近小唯的床邊時,她感覺到床上的人兒身子微微顫抖了下,陳子珊不由的歎了一口氣:“小唯,我知道你還沒有睡,我隻想和你說對不起,那天會發生那種事,我真的很抱歉。”
麵對陳子珊的道歉,床上的人緊繃著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卻依舊眼睛雙眼緊閉不做聲。麵對小唯對她做出這樣的反應,陳子珊除了一腔歉意外什麼也辦不了,她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占有很大一部分責任。如果那天她沒有叫小唯去海島酒店,小唯就不會……
哎!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陳子珊望著小唯的背影誠懇的承諾道:“小唯對不起,但是我是真的很想補償你。隻要你提出你的訴求,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幫你的……”
就在陳子珊兀自對著小唯承諾的時候,一直不動聲響的小唯突然開了口:“補償我,你拿什麼補償我?”
幽黃的燈光下小唯冷不丁的開了口,她的聲音清幽的猶如一縷孤煙,從燈光的陰影下飄出來,沒有溫度也沒有語調。沒有意料到小唯會突然回自己話的陳子珊,一時間被這屢縹緲的聲音給驚著了,她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我……”
“怎麼補償我?你倒是說啊!”小唯將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掀開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陳子珊,這也是陳子珊這幾天來第一次與小唯對視,那是一張陳子珊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臉龐。沒有表情的臉上慘白的毫無血色,黑色的長發自然地垂肩披散,它們將小唯身上的怨氣拉地更深了。
“小唯……”陳子珊完全被小唯陰森的幽怨給攝住了,她的嘴巴張了又合,不知道這時說什麼好,但又覺得說什麼也不好。
“你不是說要補償我嗎?怎麼補償?陳子珊你想過嗎?”看到陳子珊愣愣的看著自己,小唯的嘴角彎起一抹寒意:“你知道現在的我有多後悔去給你送錢包嗎?你知道我推開那扇門後所經曆了什麼嗎?那是地獄之門,是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走出來的噩夢。他拽著我的頭發將我摔倒在地,然後……然後撲向我,撕破了我的衣服,然後……然後……然後……”
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小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不敢往後想,她抓住自己的衣襟開始慟哭了起來。
“小唯……”看到小唯環抱著自己顫抖的身子痛哭,陳子珊的心頭猶如有著千萬隻螞蟻在撕咬,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伸出手想去抱住小唯抖動著的身子,但手還沒有碰到小唯的身子,就被小唯一巴掌給會開了。
“你沒有資格碰我。”小唯揚起布滿淚珠的臉龐,惡狠狠的瞪著陳子珊,她是從牙齒縫裏擠出的這句話。
她恨她,她知道,她也知道。
“對不起小唯,我……我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一開始我隻是覺得你和安安一起會有個照應,但……沒想到……”麵對小唯撲麵而來的恨,陳子珊心裏很不好受,她強忍著自己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結結巴巴的和小唯解釋著自己的初衷。
“照應?我為什麼要和喬安初那個賤人相互照應?”陳子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唯一聲吼斷了,她伸手一揮把床頭櫃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到了地上,杯子、藥瓶“乒乒乓乓”的掉落了一地,沒見過這陣仗的陳子珊當即就被嚇得不敢說話了,她望著一地的東西不做聲,飽含淚珠的眼眶,一顆豆大的淚珠啪嗒一下被擠了出來,順著臉頰一路往下掉。
小唯用手重重地拍打著床鋪,發出一聲聲沉重的悶響,她麵目猙獰地指著陳子珊嘶吼:“喬安初、喬安初,為什麼我都是喬安初,她有什麼好?讓你們每一個人都為她著想?你們憑什麼為了她一個又一個的來傷害我,我才是受害者。你們都是傷害我的劊子手,陳子珊今天的我是你和喬安初一手造成的,你現在和我說補償?怎麼補?你能讓時間倒流?讓那個混蛋去死?還是讓喬安初或者是你也被人強?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