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蘇昌麵色慌張,跪倒在廖元文麵前。
廖元文一愣,看了一眼那木牌,起身問道:“蘇州牧這是何故?”
程逍遙嘴巴微張,怔怔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昌,完全沒搞懂情況。
蘇昌額頭冒汗,顫聲道:“蘇昌隱瞞匪情,請侯爺賜罪!”
廖元文捋著山羊胡,輕輕拿起木牌端詳了一陣,沒有理會蘇昌,而是看著程逍遙問道:“這是何物?”
程逍遙雙手一攤,看著蘇昌無奈道:“侄兒覺得,好像蘇州牧比較清楚……”
廖元文不作聲色回身坐下,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威嚴,道:“蘇州牧,方才你隱瞞匪情,是何匪情?此外,這木牌又是怎麼回事?速速來!”
蘇昌不敢怠慢,連連點頭,道:“是是是!”
“稟侯爺,這木牌,乃是下官治下平山縣清水鎮一夥山匪所有!這夥山匪占山為王,為非作歹無惡不作,極為猖獗!一個月前,平山縣令才派人去剿過……後來是清剿殆盡,所以下官便以為此事已了……下官見侯爺平日公務繁忙,故未及時稟報侯爺……沒想到,還是……還是被程少爺發現了。下官有瞞報之罪,請侯爺賜罪!”
身為州牧,並且是侯府所在地的州牧,蘇昌極為清楚自己轄區內出現匪患是何等嚴重。
南文侯府雖不如東陵侯府那般富可敵國,但在兩位侯爺的仁治之下,封地子民穿暖吃飽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除了大武朝剛開國那幾年,封地上還偶有匪患之外,十多年來,再也沒有出現過山匪作亂的事情。
可如今,平山縣出了。偏偏平山縣還隸屬於文州!
蘇昌本以為平山縣令已經徹底平息了匪患,動靜鬧得也不大,既然侯爺還不知道,那就由他去了,卻不想竟在侯爺麵前見到了黑虎寨的令牌!如此一來,他就算再想瞞,也瞞不下去了!
身為侯爺,廖元文對匪患自是深惡痛絕,但他更在意的是侯府的威嚴。文州有匪患這事兒,若是傳出去了,人家不得笑話,你南文侯不是仁治麼,不是崇尚禮教法治麼?怎麼還在你眼皮子地下還會有匪患呢,這明什麼?明你治理不力啊!
不過,廖元文並未對蘇昌發火,反而很理解地拍拍他的肩頭,笑道:“蘇州牧,這些年你在任上的政績,本侯是極為滿意的。雖然你瞞報了匪患之事,但總歸是已經平息,既未造成太過惡劣的後果,也就罷了!本侯賜你無罪,起來吧!”
聽侯爺並無怪罪之意,蘇昌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揣回了肚子裏。他顫巍巍站起身來,感激涕零地朝著廖元文深深揖拜,由衷道:“謝侯爺開恩!”
廖元文淡淡一笑,道:“此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你回去之後,命各縣縣令加強管治即可,總之,文州絕不能再出現匪患!”
“下官明白。”蘇昌恭聲回道。
廖元文點點頭,繼續道:“此外,從即日起,除了抓緊查清蒙麵凶案之外,你要多花些心思,為明年三月的春闈早作準備,事關重大,萬不可出紕漏!”
“是!”蘇昌拱手,“侯爺,下官告退!”
罷,便轉身退了出去。
程逍遙坐在椅子上,像看戲似的看著二人一問一答,本還想從蘇昌口中問點關於黑虎寨的信息,但直到蘇昌離開暖閣,他也沒開口。
因為他感覺如果自己再刨根問底,隻會讓蘇昌更加尷尬。人家好歹是文州州牧,又五十多歲了,總得要點臉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