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還是不太想承認，但是楊萍這話也算是把不太想醒的夢中人徹底驚醒，讓她想不醒過來都不行。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是暮暮的親媽，這種事我都不知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楊麗雖然知道這件事應該是真的，但她還想再掙紮掙紮。
她很滿意方岩那個女婿，方岩是一個很有為的年輕人，而且還很有上進心。像是這樣一個沒什麼背景，但是自己就能開一家公司，做一間公司的老板的男人，這就應該毫不猶豫地嫁了。
如果不考慮其他，有這樣的男人娶劉暮，她就算是做夢都能笑醒。
但如果這個男人對她的女兒不是真心的，那她這個做母親的就不得不重新為自己的女兒擔憂了。
“你自己的女兒你還不了解嗎？她這是不想讓你擔心，她當然不會跟你說這些。你之前表現的那麼期待，讓她覺得她要是不和方岩結婚你就會很失望……從一上來你就給了她這麼大的壓力，換做是你，你敢說嗎？”
楊麗沒說話。
楊麗這還是第一次在聽了楊萍那麼嚴厲的指責之後竟然沒馬上反駁。
楊麗咬了咬牙，看上去有些慌亂。她控製著自己慌張的心情，用貌似平穩的語氣問：“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被別人的說法牽著鼻子走。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有，這是他們小兩口的事，我跟著攙和什麼？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但我女兒不是接受了嗎？這種事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就算我覺得不好，你覺得不行，也許暮暮自己喜歡呢？還有啊，我覺得暮暮不是傻子，她當然能分辨誰對她好，她當然能分辨這麼做值得不值得。”
楊萍淡淡地看了楊麗一眼：“行吧，既然你這麼說，那你就當我多管閑事了吧。我先恭喜你，恭喜你的女兒領證結婚了，這樣你是不是就滿意了？”
“姐，為什麼你一直都這樣？”楊麗不甘心地說，“從小到大，為什麼每一次你都能贏我？為什麼每一次輸的人都是我？以前我們兩個人比較也就算了，現在比較的是我們的孩子，我的女兒還有可能過的沒有蘇麗因過的幸福……我就不明白了，老天爺為什麼要對我這樣？老天爺怎麼就那麼偏愛你？不是說風水輪流轉？怎麼就轉不到我這來呢？”
“我從來都沒想和你比什麼，都是你自己不甘心，非要比出個高低。關於暮暮這件事，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好好和她談一談。婚姻大事可是關係到她的一輩子，要是方岩當人一麵背後一麵，在私下對暮暮並不好，那你就不該讓她受這份罪。”楊萍深深地看著楊麗，“我們兩個已經比了半輩子，我們比我們自己就好了，不要把我們的孩子也牽連進去。孩子們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你把她們放在一起做比較，你問過她們的感受嗎？”
楊麗低著頭沉默，大概是真的在反省。
接下來楊麗一句話都沒說離開了這裏，楊萍看著楊麗的背影，擔心地和程嘉圻說：“你說我剛才那麼說應該沒問題吧？我看她離開的時候臉色也不太好，是不是我的話說的太重了，她受不了？我這個妹妹按說應該是個厚臉皮，就是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阿姨，您剛才說的沒問題。她現在就需要被人叫醒，最好是用當頭棒喝的方式。如果您的態度不能再直接一點，那您還不如什麼都別說呢。”程嘉圻給楊萍倒了杯茶，“阿姨，我會告訴蕾茵這件事，我想蕾茵應該也讚成您的做法。”
“不用問也能知道那丫頭肯定讚同。之前蕾茵就勸我讓我和她們家說好，大家劃清界限，暮暮甚至還說我沒有魄力。想都不用想，要是讓那丫頭知道我現在這麼做了， 她還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楊萍有些晃神，“但我擔心以後她們再有什麼事都不會來問我，真把我當年外人了，那多不好？”
“阿姨，有些事還沒發生，不是您猜就能猜到後果的。不管怎麼樣，不可否認的是，您是處於好心才提醒她們的，既然沒有不好的目的，那您也不用猶豫什麼。”
程嘉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也扮演起了知心大姐姐這樣的角色。
他之前大概沒和別人談過心，但是和別人談過判。他不知道怎麼勸人，但是知道該怎麼安慰別人。
果然，楊萍聽了程嘉圻說的話之後心情好了不少，她也漸漸認同了自己的做法，這一點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