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墨情緒已經失控，他絕不能讓張斌將直升機開回去，有些喪失理智地去奪方向盤和操縱杆。
直升機迅速失控，在半空中盤旋晃動。
張斌沒料到他會這麼衝動，連忙用力推開秦舒墨再險險穩住操縱杆。
“秦舒墨你給我清醒點！左亦清失蹤我們都很難過，但我答應過你未婚妻葉青蓉要帶安全帶你回去，你要是出了事，她不會放過我，整個芙山機場的人都不會放過我！”
張斌急吼道，都叫破了喉嚨。
秦舒墨怔住，兩眼布滿了紅血絲，久久沒有接話。
未婚妻——
是啊，他忘了他已經是個有未婚妻的人了。
秦舒墨看著越來越遠的機場，眼底布滿了水霧。
張斌也看到了秦舒墨情緒的異常，他緊咬著下頜角，不讓自己情緒失控。
“私自動用直升機我們兩個都要受到處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等天亮，機場成立救援隊，我會第一個與你並肩而行。”
“現在大晚上的，隻有我們兩個人，地Y.B獨家整理麵什麼情況我們一概不知，等明天有隊伍一起配合，會更利於搜救，你先冷靜，左亦清她……會沒事的。”
張斌蒼白安慰著，盡管他知道，那個堅守塔台的女人，已經凶多吉少了。
回到東風機場，秦舒墨有些頭重腳輕下了直升機。
他沉默不語地看著機場裏密密麻麻的人群，周圍一片哭聲。
有老人老淚縱橫地說著我聯係不到我兒子了，有女人聲嘶力竭地說著老公和孩子都失聯了，還有孩子哭得上起步接下去說要媽媽，也有情侶夫妻抱在一起，默默流淚感歎劫後餘生……
恍惚著，那些噪雜的聲音全都被秦舒墨屏蔽在耳外，他兩耳嗡嗡作響，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他在角落處坐了下來，看到旁邊有人不斷撥打著失聯親人的電話，他也跟著拿出手機撥打了左亦清的電話。
心底，依舊帶著一絲可憐的祈盼。
左亦清，求求你，接電話……
告訴我，你沒事，你好好地在塔台某個安全角落，等著我去接你……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手機聽筒那段，傳來的永遠都是冰冷的機械女聲，從中文到英文，從未變過。
秦舒墨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他想起左亦清的手機並沒有被她隨身攜帶。
因為在塔台控製中心工作期間，所有電子設備都不能帶上去，以防造成幹擾。
秦舒墨沒了轍，隻得放棄撥打。
他想起了顧佐。
如果沒記錯，在地震前幾個小時，是顧佐開車送左亦清回家，然後被自己半路截胡。
顧佐沒有在機場，那他應該還在陽城。
那他會不會是最早一批救援隊參與人員，可以去救左亦清？
顧佐知道左亦清那天是有晚班要上的，並且他這段時間也一直表現出對她獻殷勤的好感。
他會去救她的，對不對？
秦舒墨在心底不斷問著自己，然後不斷撥打著顧佐的電話。
雖然葉青蓉之前告訴過自己陽城已經斷網，可現在地震都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顧佐的手機應該能收到信號了吧？
此時的秦舒墨，完全沒有去思考，顧佐有沒有在地震中遇到危險。
甚至是，遇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