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天地間,一片寂靜。
除了周圍的廢墟,還有漫天的灰塵,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
仿佛這裏,隻有他一人。
但秦舒墨知道,左亦清還在這裏。
“左亦清,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秦舒墨嘶聲叫喊著,在廢墟中尋找著塔台的建築標記。
他一聲聲喊著,喉嚨嘶啞。
左亦清的名字就像根刺,每喊一次,都紮得他鮮血淋漓。
“左亦清,我不是說過在我沒有放手之前,你沒有資格從我的世界消失嗎?!”
“我喊了你這麼多聲,你為什麼不回答?我說過我對你的縱容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再不回答我,我就……”
話到最後,秦舒墨再也說不出口。
他哽咽著,頹敗跪在廢墟中。
那個女人若是不回答自己,他能怎樣?他能將她怎樣?!
他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不想做,隻想將她找到,然後帶她離開這裏……
“你說好聚好散,我們還沒吃散夥飯呢……”
秦舒墨輕聲喃呢著,渾身布滿灰塵,模樣淒涼。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秦舒墨依舊在廢墟裏找著。
他隻知道自己在機場範圍,也知道自己裏塔台不遠。
可他不知道,左亦清在哪。
手上戴著的手套已經磨破,指甲蓋都翻了起來滲血。
可他依舊不知疲憊,毫不鬆懈地繼續扒著廢墟。
終於,他在一推瓦礫裏看到了一片黑色的控製台殘骸。
“左亦清,你等著我,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了……”秦舒墨激動得自言自語,他加快了速度,不停找著。
盡管兩手是血,鮮血凝結成痂又流了血,可他依舊不知疲憊和疼痛。
相比左亦清被壓在這萬斤重的廢墟之下,自己的這點疼痛算什麼?
一夜過去,天邊泛起了魚肚皮。
秦舒墨依舊抱著著尋找的姿勢,一點點在周圍不斷尋找。
他的左腿被鋼筋紮中,出了很多血。
可他隻是隨便扯下衣袖包紮一下,便繼續一瘸一瘸朝前搜尋那個女人的身影。
天再亮一些,秦舒墨十個手指頭已經血肉模糊。
忽的,他頓住了動作。
一塊黑色控製台殘骸下,壓著一片衣服布料。
秦舒墨看得清楚,這淡綠色的布料,是那天左亦清身上穿著的衣裳顏色。
衣角布滿了厚厚灰塵,秦舒墨抬手小心翼翼拂去,露出了原本的顏色。
但他指尖的殘血不小心沾了一些在布料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沐芙……”秦舒墨聲音顫抖,卻也不敢大聲叫喊。
他知道,她在這裏。
她真的在這裏等著自己。
“我……秦舒墨來接你了……”Y.B獨家整理秦舒墨哽咽著,抬起顫抖的手將那布料上的廢墟一點點拿開。
他的動作是那樣輕柔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讓更多的石塊廢墟滾落壓下來。
掌心被石塊的一個鋒利的尖角刺到,瞬間劃破一道指頭寬的口子。
秦舒墨渾然不知,依舊一點點將那些廢墟搬開……
當那塊完整的布料落入視線,他的麵部表情終是無法抑製地崩潰。
隻有巴掌大的一塊布料,不是一整件衣服。
還沒有看到左亦清那個女人……
“你在哪,你到底在哪……”秦舒墨的眼睛紅得像一頭全無理智的野獸,嘶聲喊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和傷痛。
他不敢想,心底的恐慌像清水裏的一滴墨,暈散得越來越多。
秦舒墨繼續挖著,一點點將廢墟搬走,試圖再往深一點挖,能找到她。
突然,一塊水泥鋼筋磚從高處砸了下來,正好砸中了秦舒墨!
他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栽倒了下去……